Saturday, June 23, 2007

歡迎大家收看─王偉忠的※◎△#




大學時期想泡妞,但我只是個窮大學生,拿什麼追女孩?幸好那時候有個朋友正在幫某棟陽明山別墅找管理員,於是自告奮勇,拿到了別墅的鑰匙,接下來就打著「王少祖」的名號在外面認識女孩,當然不久之後就被踢爆真相。

泡妞成功與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這是一門「戀愛創意學」,如何透過創意讓戀情發生,是每個人都該學習的智慧。

而我戀愛創意學的導師就是爸爸,因為,當年媽媽也是爸爸用創意「唬」來的!

爸爸開ㄈ機
奶奶是旗人,爺爺則在爸爸還年幼就過世了,於是爸爸從十四歲開始工作,好為家庭增加收入。當時北京被日本佔據,他在日本汽車機械廠當學徒,想習得一技之長。

那時爸爸才十四、五歲,旁人嫌他個小不能開車,因為坐在駕駛座上、腳尖居然搆不著汽車踏板,怎麼可能開車上路!不過爸爸不肯認輸,他在腳底綁了個盒子,半站半蹲在龐大的駕駛座上操作自如。有個日本技師看到了他的拚勁,被他感動了,所以毫不藏私的傳授他相關開車與修車的技術,後來爸爸拜這位好心的日本人作乾爹。

日本戰敗投降後,爸爸的乾爹與日本同事們都被遣返,整間汽車廠的員工歸入國軍體系。爸爸還不滿十八,就糊里糊塗從修汽車的小學徒,成了幫空軍維修車輛的機械小兵,在空軍的車輛調度場裡工作。

當時空軍社會地位很高,因為蔣夫人特別重視空軍,精選英俊挺拔、儀表堂堂的人才來擔任飛官,而且第一批空軍都送到美國受訓,是留美精英、頂尖人才。一般老百姓見到空軍,就像現在看到高科技新貴一樣崇拜。

爸爸身高一七二不算太高,身材是北京人喜愛的圓呼呼「四喜樣」,雖然隸屬空軍但沒開過飛機,不過他從來不會放棄任何混淆視聽的機會。

比方,「你在哪高就?」
「在空軍!」
「哇!真優秀!在哪個單位?」
「開ㄈ機的。」
「哇!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這個「ㄈ機」可非要說得特別含混不清、迅速帶過,乍聽之下像是「開飛機」,因為凡人聽到「開ㄈ機」,自然會認為對方「開飛機」,但若有人不識相或是太耳背,多問兩句,爸爸就破功了!

「啊?開什麼機?」
「開ㄈ機……。」
「什麼機?」
「開ㄈ……發電機……。」(就是開車的。)

我是軍閥之後
很快的,在空軍開發電機的爸爸在北京遇到夢中情人,我的媽媽。

媽媽是河南洛陽人,姓孫。孫家在河南被當成土匪大戶,因為家族中出了個大軍閥孫殿英,他從流氓、土匪一路「升級」成了大軍閥,在中國近代史上是個很具爭議性的角色,因為他搶先挖開慈禧太后的陵寢,拿走許多寶貝,後代的歷史學家寫到孫殿英,都會提到這段金光閃閃、價值連城的盜墓舉動。

孫家的年輕人幾乎都當軍人,像我外公的兄弟們很年輕就當上軍長、團長。同輩都以兄弟相稱,所以媽媽也喊孫殿英「大爺」,因為他是孫家帶頭的大哥,按照輩分我也應該喊他一聲「大爺爺」。

很少人知道我與大爺爺的關係,畢竟「軍閥」已經太古早的故事。但在我擔任製作人之後,有時會為了工作大發脾氣,體內到處爆竄的怒火倒是提醒了我有個土匪軍閥出身的長輩,只是我再生氣,也不能像大爺爺拿起綁著紅色小布條的「盒子炮」,斃了工作夥伴。

這是後話,請容我再度回到媽媽還是少女的那個時代。
洛陽分家之後,裹著小腳的姥姥帶著媽媽,舅姥姥帶著表舅,四人離開洛陽來到北京落戶,第一步就先拿些積蓄、置了房產出租。而家中的閨女,也就是我媽,那時剛剛小學畢業,就負責跑腿收租。

在舅姥姥不幸過世之後,姥姥照顧表舅宛如親娘,表舅跟我媽就像是親兄弟姊妹一樣,不分彼此。那時的生活不算太富裕,但家裡有口箱子,裡面有拿不完的鈔票,也讓表舅沾染了出手大方的紈褲子弟習氣,幾年下來陸陸續續賣掉了家中的房產,資產所剩不多。 

儘管不富有,老北京常說最舒適的生活不是大富大貴,只要「石榴、池塘、胖丫頭 」即是絕品!在胡同裡有座小小的四合院,庭院中養一池金魚,種株遮蔭、開花又結果的石榴,養隻小肥狗在院子裡東跑跑西跑跑,聽見門外小販叫賣的聲音,就差個胖丫頭去買點驢打滾、豌豆黃吃吃,日子真是快活。而我媽家裡雖沒胖丫頭可使喚,倒也過得愜意安穩。

媽媽平日就在定居落戶的豆芽菜胡同附近跑進跑出,豆芽菜胡同在北京城西,爸爸的老家也在西城,跑來跑去總會遇到我媽,就對我媽滋生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