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ly 15, 2007

旅行與人生的奧義




前言
大前研一的人生原點


把時間回推到四十多年前,在我還是大學生的十九歲起,一直到二十四歲為止的前後六年間,我曾於課餘的時候,到日本交通公社(Japan Travel Bureau, JTB)打工,從事過「口譯導覽員」(導遊)的工作。

要當個領隊,必須先取得「口譯導覽員」(在當時是由運輸省管轄)的從業資格。當時我取得這資格的年紀,是這行業有史以來年紀最輕的。之所以選擇這樣的工作,是因為有一把讓我很想買下來的豎笛,而當時領隊的日薪相當優渥。但人生真的很難講,如果我沒有當領隊的這段經驗,搞不好還沒有現在這個「大前研一」的存在呢!會這麼說,一點也不誇張。

還在讀書的時候,我也常漫無目的地旅行,但那充其量只是一種窮學生的隨興旅行而已。和帶領外國人遊覽的導遊工作比起來,是兩個極端。因此,擔任領隊的經驗,真的讓我學到很多事。我也是在那段時期確立起自己的旅行風格,自那時起,我就經常秉持著相同的遊玩理念在世界各地旅遊,也學會了怎麼與人溝通。

在旅遊地點的行動準則有二:其一是千萬不要「那個也沒做、這個也沒做」,而在回來之後才感到後悔;其二是要能夠斬釘截鐵地說「絕對沒有比這個更好玩的玩法了」。只要在旅遊地點能謹記這兩點,自然而然就能設定出行動的優先順序,與大自然或與他人間的邂逅就會跟著增加,看到的景物也會有所不同。這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原則,但我卻深信不疑,豐富人生的重要契機,就是在這種狀況下出現的。

很多觀光客,似乎都只是照著風景明信片上的地點去拜訪,然後說一聲「原來如此,和照片看到的一模一樣」就滿足了;不然就是到有名的商店大肆採購就結束了。這種旅遊方式,不會有太大的收穫。旅行最讓人感到美妙的,並不在於去什麼名勝古蹟,也不在於訂定很緊湊的計畫、來一場觀光景點的巡禮,反而在於能有一段「漂泊的時間」。像是隨心所欲到處走走,或是花個大半天在當地無所事事地發呆。

同樣重要的,是要懂得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光是緊盯著旅遊書,是沒有什麼意義的。都已經到國外旅遊了,就應該要多放一點興趣在活生生的人身上,不要老是去觀光景點和外國人擦身而過,而是去看看超市之類的地方,或是跑到小巷子裡去迷路看看,這樣應該可以看見當地居民真正的生活、看看他們會因為什麼事感到幸福、感到快樂。只要稍微變換觀察的角度,看到的東西就會多很多。接觸過當地的各種價值觀之後,應該也會更清楚、確定自己想要追求什麼樣的人生!

而且,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也是旅遊的一大樂趣。不要只等著別人來找你講話,要自己出聲和對方交談。請以你無窮的好奇心問對方各種問題,這同時也是培養人脈的基本動作。即使你對外文沒什麼自信,只要再加上肢體語言,絕對足以和對方溝通。很多年輕的背包客,會帶著那種把外國日常會話畫成圖的書到處旅行,果敢地與當地的人們接觸,我們應該多學習他們這種作法。在當地旅遊時,也不要光和自己的夥伴或男女朋友一起活動,而是要更積極與當地人士交流才對。

這其實並不難,像現在我只要一坐公車或電車,或是坐國內線飛機的時候,一定都會與鄰座乘客交談。飛機等交通工具上的座位,是無法事先決定會坐在什麼人旁邊;換句話說,我們正可能因而認識不屬於自己原本人脈範圍內的新朋友。所以,實在沒有理由不找對方講話。

不找日本人而找外國人、不找同年齡層而找年長或年輕許多的人、不找同性而找異性、不找相同產業而找不同產業的人……。能像這樣找到與自己背景大相逕庭的人,然後成功地與他們溝通,是一種拓展自己視野的重要作法。正因為大相逕庭,才會有趣;正因為大相逕庭,才能刺激自己。有時候,這些人還能為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生活的線索」。

而這一切也是(那個別人口中「雖然走遍世界,但腿並不長」的)大前研一之所以能身為大前研一的根本原因。

在目前為止走訪過的諸多國度中,我即將要在本書中介紹的這十五項旅程,每個都是讓我特別銘記在心的旅程。像巴黎、米蘭、紐約這類已成為觀光客固定去處的地點,我就不特別提了。這些固定觀光地,大家只要上網查一查,就能收集到大量的情報。但我所要介紹的旅程,是超越這類情報的資訊。這些我珍藏已久的地點,以及在這些地點的玩樂方式,都是只有走遍七大洋的「大前研一領隊」才能夠介紹的。

要享受旅行,既需要夠長的假期,也需要足夠的旅費。在這十五項旅程中,雖然有一些是極盡奢華之能事,但在我的嚴格挑選下,我保證它們都會讓人覺得值回票價。希望大家不要再講些什麼「要請年假很不容易」、或是「好像有點奢侈」之的喪氣話了。如果一再拖延不行動,時間只會不斷流逝,等到你真的有錢有閒了,在精神上或體力上,或許早已無法好好享受人生。請大家務必不要讓自己有這樣的遺憾。

即知即行的人生。這是我想透過這十五項旅程傳達給讀者的訊息。讀者們若能帶著這本書,以「絕對沒有比這個更好玩的玩法了!」的心情來一場旅行,我就覺得十分欣慰了。

第1部 頂級美景
我為什麼會想當領隊

在我之前的著作中已經提過年輕時候的我,曾經想過要當個音樂家。在高中時,我加入了銅管樂團社,吹的是豎笛。我相當喜愛豎笛,甚至認真想過要進入藝術大學就讀。

朋友對我說,「興趣一旦成為工作,不就會變得不好玩了嗎?」我聽了他的話,調整了自己的求學路線。但當我在一九六一年進入早稻田大學就讀時,我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加入學生管弦樂團。

早稻田大學的管弦樂團雖由學生組成,卻是個十分正式的樂團,放棄就讀藝術大學的我,一樣從中享受了充實的演奏活動。然而,當時的一位學長看到我拿著從高中時期起就愛不釋手的豎笛,卻這麼對我說:

「用這種豎笛是不行的,一定要使用法國Buffet Crampon公司生產的樂器,才能演奏出豎笛真正的聲音。」


到底什麼才是「豎笛真正的聲音」呢?我也想要吹出那樣的聲音!

學長那番話,讓我很想買一支Crampon的豎笛。但那個品牌的豎笛卻是一支要價七萬日圓的高價商品。而且在管弦樂團表演需要一支A調豎笛、一支降B調豎笛,加起來一共是十四萬日圓。在那個大學畢業生起薪才一萬日圓的時代,這種價位的商品,對還是學生的我來說,想當然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但我就是想要買豎笛,然而光靠一般打工的話,絕對買不起。於是我仔細調查,到底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我快速賺取十四萬日圓。一查之下,我才發現「口譯導覽員」的薪水相當優渥。

當時,剛好是東京奧運即將舉行的時候。日本受到了全球人士的矚目,可以說是觀光業的黃金時期。很多有錢的外國觀光客,相當憧憬東洋的富士山與藝妓,渡海來到日本,所以到處都在徵求能夠做英日文口譯的領隊。

然而,一個人如果光是喜歡旅行、喜歡外語,仍不足以擔任領隊。正由於薪水很高,任何人如果想從事這種好賺的工作,都必須先具備相關資格。也就是說,必須先通過由運輸省(現「國土交通省」,相當於台灣的交通部)所舉辦的「口譯導覽員」國家考試才行。如果無法通過考試、取得資格,就一切免談。

當時的考試科目包括英語、地理、歷史、日本憲法。初試是考筆試,這個部份很輕鬆就過了,但需要英語會話能力的複試就不是那麼好考了。雖然我原本就不討厭英文,但是卻沒有聽英文與說英文的習慣,所以沒什麼自信。為此,傾全力想通過考試的我,在決定報考口譯介紹員的那一天起,就在「自己一定能進入複試」的前提下,開始收聽美軍的「遠東廣播網」(Far East Network, FEN.)。同時,我也開始訓練自己,把上學途中所看到的任何東西,都即時翻譯為英文,就像是在實況廣播一樣。或許是我的努力奏效,複試我也通過了。

一九六二年,十九歲的我,成為日本史上最年輕的口譯導覽員。

就這樣,我開始擔任領隊的工作,接受日本交通公社JTB等機構分派給我的工作。

多用一點心,贏得認同

一九六二年十月十七日,是我開始擔任領隊工作的第一天。在那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我負責帶一對澳洲夫婦到日光去玩。在公司已經事前安排的研修課程中,我早已到過日光、鎌倉與箱根,做好了該如何介紹的準備。

我心裡想著「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就前往位於東京大手町的王子飯店去接客人了。在那兒與他們兩人會合後,我帶著他們準備去搭早上八點由淺草站發車的東武日光線「華嚴號」。

實際互動後,我才發現,他們的英語有很重的澳洲腔,語調與我所收聽的「遠東廣播網」截然不同。總之就是「OK」會變成「歐凱」的音,而「Monday」會變成「曼代」的音。我所講的英語,他們也完全聽不懂。最後對方生氣了,怒斥我:「給我換別的導遊!」完了,我得設法安撫他們才行。我一面指著我的手錶,一面說:「如果要這麼做的話,會趕不上電車的。」這才好不容易硬把他們帶到淺草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華嚴號」發車後他們就認命了還是怎樣,原本一臉不滿的客人,在和我以筆談的方式溝通的過程中,也漸漸地軟化下來了。回程的時候,我們已經能理解彼此的英語句法與腔調了。就這樣,我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一次的工作。才第一天上班,就出了這麼多狀況。為此,體認到「領隊的工作就是這樣」的我,緊急製作了一份「必勝秘笈」。

從第二次帶客人開始,我就把前往日光或鎌倉等風景名勝時,外國觀光客常問的那些問題(也就是現在所謂的「FAQ」),以及我所設想的簡要回答都整理起來,用易讀的斗大字體預先寫在素描簿上。我還在上面畫了不少插圖,或是把照片貼進去,弄得圖文並茂。有了這本必勝秘笈在手,即使用講的講不通,只要打開相對應的頁面給對方看,對方還是能夠看懂。這就是我特別花的工夫。電視上的新聞播報員或國會議員現在經常使用的這種手繪圖表,在當時很受遠道前來的觀光客喜歡。

熱中於採用這種介紹方式的我,甚至還製作了參觀寺廟或神社時能派上用場的素描簿「日本的歷史」(History of Japan),然後趁搭車客人覺得無聊時向他們解說。為了讓客人也能了解現代的日本,我也費盡苦心把日本主要進出口商品的圖表,或是人口增加率、國民生產毛額(GNP)等數據的基本統計表,全都弄成易懂的插圖版本,儘可能讓客人們都能輕鬆理解。結果這件事同樣是大獲好評,有愈來愈多的客人告訴我:「你的介紹內容很棒,讓我知道了很多關於日本的事。」還特別賞我小費。令人覺得很欣慰的是,我帶的客人回國之後,有很多人都還會寫感謝信給我,稱讚我「Ken這個導遊實在很出色」。他們對我的這種讚揚,讓我接到了更多的工作。

當時,在日本交通公社的「外國人旅遊中央營業所」負責安排工作給我的,是才進該公司不久的船山龍二(現任JTB董事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這位大學畢業的搶眼新員工太能幹、表現太突出了,連「套裝旅遊」的導遊工作,也都是由他來安排。從東京出發,經瀨戶內海到達別府的「Sunrise Tour」這種大手筆的企劃,他就找我擔任過幾次領隊。此外,船山先生得知我會在閒暇時在日本國內到處晃盪之後,就開始把所有特別瘋狂的觀光客全都交給我。像是想到高野山上坐禪、想去參拜熊野三大神社、想看日本三景之類的特殊需求旅客。託船山先生的福,我也因而得以享受了多次「有得玩,又有得賺」的旅程。

旅遊——各國文化的博覽會

領隊的工作我做得很起勁,甚至於後來船山先生還對我說,「雖然你還是學生,工作卻認真到這種地步,我還真沒看過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我會如此呢?

答案很簡單,就是為了賺小費。

那時還是一美元兌換三百六十日圓的時代,而且日本的物價只有美國的十分之一,美國人到日本旅遊,花起錢來的感覺就像現在日本人到中國旅遊一樣。所以他們都會不知不覺一直掏錢出來。當領隊原本就有基本的日薪,再加上這些觀光客給的優渥小費收入,讓我的荷包賺得飽飽的。

等我熟悉領隊的工作後,船山先生又把搭乘當時堪稱最高級的「卡羅尼亞號」(Caronia)或「奧麗安娜號」(Oriana)等豪華郵輪前來日本參加「陸上旅程」(overland tour,在日本國內陸上觀光)的那些客人交給我帶。這趟為期一週的陸上旅程,是由我到橫濱港迎接二十六位六十五歲以上的團體旅客,帶領他們到日光、箱根、京都等地觀光,最後再把他們送到神戶港搭乘原船,繼續他們的旅程。這讓我更加卯足了勁想把工作做好。不過另一方面,當領隊的次數一多,我也漸漸掌握到客人的偏好了。

在一開始的前兩天,這些觀光客會對日本的一切極其關心。不管到哪裡,他們都會問我各種問題,這時候我前面提到的手繪素描簿就大大派上用場了。不過,他們在東看西看各種名勝古蹟後,一定會開始覺得膩,而對你講起「我們國家有多好」。此時,我就從介紹日本的角色,轉換為聽他們講話的角色。

美國人就不用說了,澳洲人、加拿大人、英國人、德國人、法國人……,來自世界各國的人,都很喜歡講自己的國家有多好。例如,把他們帶到某個地點後,他們會開始講一些瑣碎的小事,像是「這裡(箱根)的景色讓我想起自己所住的村落」、或是「我們國家絕不會在這麼美的自然景觀中(蘆之湖)以大音量的擴音器廣播」。聽到他們這麼講,我都會附和他們,順便問他們很多問題,像是:「你們國家最美的地方是哪裡呢?」「你們最核心的產業是什麼呢?」「最近流行什麼事呢?」等等。

任何人只要聽到別人關心自己引以為傲的祖國,都會感到很開心的。所以他們都會很高興地回答我的問題。等他們講到興頭上,就會漸漸表現出該國人的特性。有講著什麼才是禮儀的義大利人,也有滔滔說著空調的溫度該如何調節的瑞士人,簡直就是一場文化與國民特質的萬國博覽會。然而,從中卻能一窺在報紙、電視、雜誌上無緣得見的各國人民真心話,讓我獲益匪淺。

等他們講完自己國家的驕傲處後,我所帶領介紹的旅程,也接近尾聲了。最後一天,在駛向神戶港的巴士裡,看到神戶三宮的Port Tower時,坐在最前座的我拿起麥克風站了起來。我想讓大家再次回想起在為期一週的旅程中對於日本的記憶。

一開始我會先講些比較開心、快樂的事情,客人們也都會開心地聽著我講。但愈接近三宮,我的聲音就會愈來愈低沉。「……然而,讓我難過的是,與大家別離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差不多這時候,坐在後方好出頭的紳士,拿下了自己的帽子反轉過來,在裡面投了兩、三美元後,他把帽子交給鄰座的客人。接手過去的老婦人深深認同我的話,一邊說著:「……這樣美好的回憶,我永生難忘」,一邊丟了幾枚硬幣進去。接著,她又把帽子傳給前座的老夫婦……。

等到我向大家致意,說完「很謝謝各位讓我能有這麼美好的回憶。希望對各位而言,它也是一場回味無窮的美好旅程」之後,巴士也剛剛好到站了。他們下車的時候,我收到的是一頂裝滿鈔票與硬幣的帽子。

託這種領隊生活的福,我有好幾個月都拿到超過二十萬日元的收入。開始打工當領隊才一年不到的時間,我就買到自己想要的豎笛了。不只如此,進入研究所就讀時,我還買了一台日產的Bluebird新車。

領隊工作造就了現在的大前研一

包括研究所的兩年在內,我從一九六二年到一九六七年一共擔任了將近六年的領隊工作。雖然只有六年,卻帶給我難以計數的寶貴經驗。最明顯的是我的外語能力提升了。剛開始講的時候很辛苦,但一和各國人士交談後,不知不覺就習慣於各國的腔調了。連我的德語也進步到能與德國人溝通的程度。

還有,人脈也是我的無價之寶。領隊時期我帶過的客人高達兩千人,但我還是製作了他們的通訊錄,每年寄聖誕卡過去。用現在的說法就是「顧客關係管理」。由於剛認識時,很多人都已經是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家了,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已去世。但他們的兒子與媳婦或女兒與女婿,現在卻還是和我有往來。緣份真是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對時間的運用也比以前有效率許多,畢竟我曾經帶過我行我素的二十六位外國觀光客(再加五、六個大行李箱)。我必須一面細心注意每個人的生理狀況,像是帶他們上廁所、休息或補充水分等(全體成員都是六十五歲以上的老人家,格外需要我的細心照料。而且當時到處都還是使用日本的蹲式便器,他們還不知道該怎麼用);一面不時記住幾點必須到目的地,再回推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因此再怎麼不情願,帶隊的我都會變成一個做事俐落完美的人。

這麼回想起來,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大前研一,可以說全都是因為曾有那段擔任領隊的過去。


帶領外國觀光客在日本到處跑的時候,我全然沒有想過自己將來要當個企管顧問。

常有求職者在應徵面試時自稱「最有自信的就是人際關係」,但年輕時的我,簡直是完全相反。想講的話說不出口,討厭的事物就討厭到底,這樣的個性真可以說「最不行的就是人際關係」。但後來我之所以能勉力當好企管顧問,全都是因為當領隊時的經驗發揮了效用。在帶過兩千名客人後,我自然而然地學到「這種時候只要做什麼,對方就會把心打開」的技巧。

一切的開始,只是為了買那兩支我高攀不起的豎笛。為了存夠錢,我以成為領隊為目標。我拼了命地想提升英文能力,儘可能提高顧客滿意度(Customer Satisfaction);與客人溝通時,我也儘可能費盡心思運用自己想到的簡報或展示方式,不知不覺,我學到很多商業方面的技巧。除了人際關係變好外,我也學到如何更有效率運用時間、如何簡報難以解釋的事項,以及如何做好顧客管理。一個原本內向的文藝青年,曾幾何時變成了積極進取的新手企管顧問。

當然,我也吹奏了買到的豎笛,充份享受了管弦樂與室內樂的樂趣。我到麻省理工學院留學而加入管弦樂團時,還曾到卡內基音樂廳(Carnegie Hall)表演過。最重要的是,我還在樂團裡認識了現在的太太,當時她是吹雙簧管的。

無論是英文、商業能力的基礎或是人脈,都只有在迫於需要時才會發揮作用,唯有擁有怎麼樣都想實現的夢想,你才可能在追逐夢想的過程中學會這些事。對我來說,那六年的充實歲月,是一段讓我決定往後人生的重要時期。其重要性是無可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