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February 12, 2008

量子電腦新方案

在過去,以光學系統所建構的量子電腦必須面臨光子之非線性耦合現象,進而增加製造上的困難,現在美國Los Alamos國家實驗室與澳大利亞昆士蘭大學科學家利用線性光學元件建構一種新的量子電腦型態來解決這個問題。

量子電腦可以用許多方法來達成,如量子點(quantum dots)、約瑟芬元件(Josephson junctions) 等等,由於量子效應在光學系統中是較容易觀測,因此在早期發展中,利用光子來實現 量子邏輯是顯而易見的事,而這種架構也被應用在長距離之量子通訊與量子密碼系統。然而,這樣的系統卻必須面臨光學模式間非線性耦合現象,使得量子電腦之實體資源隨著演算法呈現指數式的增加。

在2001年1月4日自然期刊上,Emanuel Knill和Raymond Laflamme為主的研究團隊發表一種新的架構,該架構是由分束器(beam splitters)、相移器(phase shifters)、單一光子源(single photon sources)和光感測器(photo-detectors)等元件所組成,並利用光感測器之量測結果回授到系統,控制其它光學元件﹔相較之下,其架構簡單而有效率,雖然這方法會造成明顯之不可逆資訊損失,但研究者表示,藉由量子錯誤糾正法,仍可將遺失之資訊修正回來。

這種架構另外的好處就是可以在室溫下操作,就如同現有之個人電腦一樣,然而在量測系統部分,則需要比現有技術更佳的量測精度。

論文出處:
E. Knill, R. Laflamme, G. J. Milburn,"A scheme for efficient quantum computation with linear optics, "Nature Volume 409 Number 6816 Page 46 - 52 (2001)


參考來源:

Los Alamos Scientists Shed New Light On Quantum Computation, ScienceDaily, 01/05/2001
相關連結:

Quantum Computation/Cryptography at Los Alam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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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電腦

有朝一日,量子電腦真的能成為事實,除了速度快以外,它還能做到許多當前電腦做不到的事。目前,量子電腦已經由「史前時代」進入了「實驗時代」了,人們在找尋更多適用於量子電腦的計算法則,以能充分發揮量子電腦的功效。雖然,我們還不知道量子電腦的研究何時才會變成工程問題,但是,目前的成就已足使每個人振奮了。


  讀過費因曼(R. P. Feynman) 的故事的人都知道,他也曾應聘至某電腦公司去設計電腦。物理學家,怎麼也設計起電腦來了?原來,當電腦越作越小,速度越來越快,量子力學的效應就不能不考慮了。五十年來、幾乎每隔兩年,電腦的速度就加快了一倍。大家可以想想,身邊的個人電腦。從十幾年前的蘋果二號電腦,到現在的586 就是一個例子。但是,這個趨勢會繼續下去嗎?總有一天,路會走到盡頭。無論如何快,訊號傳遞的速度不會快於光速。無論積體電路做得如何小,總不會小過原子。當這一天來臨時,怎麼辦?這個世界將變成什樣子?

  其實,幾十年前 IBM 公司的 R.Landauer 及 C. H. Bennett 就已經在考慮這個問題了。他們要問的問題是;到底電路元件,最小可以做到多小?計算過程中,最少要花多少能量?電腦,無論如何也該遵守物理定律。例如,熱力學就告訴我們:一個引擎的效率有一定的極限。那麼,對於量子電腦,是否也有某些物理極限存在呢?

  80年代初期, P. Benioff 告訴我們,原則上量子電腦是可行的。後來有英國的 D. Deutsch 及美國、以色列等的其它一些人,也做過一些研究。不過 80 年代中期,這股熱潮卻又衰退了。主要原因是:他們研究的量子電腦,「非常的抽象」;討論的問題總是,例如,貝爾不等式、多世詮釋 (many-worlds interpretation) 、EPR 悖論‧‧‧等等。而且跡象顯示,量子電腦很容易出錯,確不容易修正。不過費因曼卻認為,量子電腦,仍有研究的價值,可能可以用來模擬其它的量子系統。但是,它能以更高的速度解其它的數學問嗎?

  過去三年來,情況有所改觀 1993 年 S. Lloyd 找到了一堆可以作為量子電腦的系統。 P. W. Shor 更告訴我們:量子電腦可以做因數分解;一個傳統電腦中重要卻又困難的問題。而且它計算所需的時間,只與該數的對數成多項式關係;這是傳統電腦所作不到的。這個結果令人振奮。大家討論的重點已經實際到,例如,H. F. Chau 及F. Wilczek 討論如何設計邏輯元件[1]及 B. Schumacher 討論量子編碼及資料壓縮、傳輸之類的了。[2]


量子資訊


  資訊,本來就是離散的東西了。但是這與「量子資訊」還是不太一樣。在一般的電腦裡,我們用電位的高低代表「零」與「壹」,進而組成各種資訊。在量子電腦裡,我們用原子的能階來代表資訊的「零」與「壹」。用氫原子的基態表示「零」 (記為 | 0 > ),激發態表示「壹」( 記為 | 1 > )。一個位元的量子資訊,稱為 qubit,可以是這兩個狀態的線性組合;代表該位元在某一瞬間的狀態。這種狀態,我們稱為同調態 (co- herent states)。如此一串氫原子就可以組成各種資訊了。

  但是,要組成一個電腦,要能處理這些資訊,還需要一些邏輯元件來進行運算;要能讀入運算單元,進行處理,再輸出儲存。因此,一個量子電腦必須要能讀、寫及運算。

  1944年諾貝爾物理獎得主,I. I. Rabi,最早告訴我們如何將資訊寫入量子系統。以氫原子為例吧!假設,這個氫原子原本是處於基態,能量為 E0 ,要寫入一個位元為「零」的資訊不必做任何處理。要寫入一個位元為「壹」的資訊,則可用適當頻率之雷射將原子激發至 E1 的能階。如果原子本來就在激發態,這個雷射就會使它放出光子,變成基態。

  其實電子並不是說跳就跳上去的。它還是「慢慢」的跳上去的。這點,用物質的波動性質來看就清楚了。電子,就像是個在盪鞦韆的小孩。外面的雷射光,就像在推這個小孩的大人。如果他推的頻率正確,小孩就會越盪越高。直到這個電子的能量等於這兩個能階的能量差,E1 - E0 ,電子就跳上去了。因為,電子所在的狀態,可以用基態的波函數及激發態的波函數的線性組合來表示,當電子能量越來越高,激發態所對應的振幅也就越來越大。如果這個雷射光只作用了一半的時間,電子就在一個由基態及激發態各半所組成的狀態。這就是量子電腦與傳統電腦不同的地方:任何時候 | 0 > 與 | 1 > 同時存在,只是比例不盡相同而已。也正因為這點,量子電腦可以做到傳統電腦做不到的事。

  讀與寫是一樣的原理:但是所使用的雷射光頻率是足以使 E1 能階的電子跳躍到一個更高,卻不穩定,的能態 E2 。如果原子本來在 E1 能階,電子會跳到 E2 能階,但隨即又跳回 E1 能階,且放出光子。如果原子本來在 E0 能階,由於能量不合電子則不會轉移。如果是在上述的「中間狀態」,則它被讀為「零」與讀為「壹」的機率各半。


量子運算


  電子元件一般可分為線性,例如電阻及電容,及非線性,如二極體及電晶體,兩種。線性元件直接改變輸入的訊號,非線性元件卻會使多個訊號交互作用。例如擴大機之所以能調整聲音的音調,高低音,完全是由非線性元件,電晶體,所造成。音調的改變,是由輸入的音樂訊號及旋紐上的控制訊號綜合而來的。

  電腦中,邏輯運算是由 AND、OR、XOR、NOT 及COPY 幾個基本動作所組成。除後二者為線性元件外,均為非線性元件。A.Ekert,D. Deutsch 及 E. Barenco 與 S. Lloyd 分別告訴我們:一個量子電腦,只要能做 NOT 及任和其它一種非線性運算,就可以達成全部的運算功能了。[3] 因此,要找到可以製作量子電腦的物理現象並不難。而且,C. H. Bennett 告訴我們,如果量子電腦是以「可逆邏輯元件」組成的話,那麼計算所需之最小能量,將與計算之複雜度無關。

  其實,全功能的量子元件,早在 50 年代末期,用粒子自旋製造的二位元量子邏輯元件,就已經存在了。但是,因為他們當時並不是想製造量子邏輯元件,所以他們稱之為雙共振(double resonance)。他們用的是氫原子的電子自旋及其質子自旋;只有當電子自旋為「壹」時才將質子自旋翻轉;這就是Controlled-NOT。他們已可做到 NOT 及 COPY。後來,E. Barenco,D.DiVincenzo,T. Sleator及H. Weinfurter也證明,如果能將電子及質子之自旋只翻轉一半就可做到 AND。其它可以作為量子電腦元件的東西,例如:鹽的晶體;有兩種離子各帶一個自旋。聚合鍊的電子態、馬荷-然德干涉儀 (Mach-Zehnder interferometer) 也都可以。[4]

  這些邏輯元件只要連起來就可做成量子電腦了!但是怎麼連呢?在傳統電腦裡是用金屬線。它傳遞的其實是電壓訊號。但是要連接這些量子電腦的雙共振閘可就難了;總不能把原子拆開來,取出自旋,再原封不動的裝回去吧?不過,研究人員也已經想出好方法了:例如,光纖或空氣中的光子,都可以作為傳遞自旋資訊的媒介。加州理工學院的 H.Kimble 則設法運用共振腔增強光子與空腔間之交互作用,使得輸入輸出管道間的傳輸更有效。這樣做成的電腦不但快,而且不容易受外界的干擾而出錯。不過,它還是有一些 Landauer 早就預見的問題:尤其是,所有元件間的光程,必須精確到幾分之一個所使用的光波波長。

  茵斯不魯克 (Innsbruck) 大學的 T. Pellizzari, S. A. Gardiner, J. I. Cirac 及 P. Zoller 等人,最近也想出了, 用阱中原子的日曼基態(Zeeman ground state) 能階來做量子運算。如此,可將外界的干擾減低到只有在運算時才會發生。[5,6] 要處理這個資訊前,必須先將之傳到一個暫存器去。美國國家標準局的 D.Wineland 就試製過一個這樣的電腦。[7] 但是,現在能處理的資訊,大概都是幾十到幾百個位元而已。

  不過,即使只是一個位元的量子電腦,也能做到一般電腦做不到的事:在「自然」狀態下去讀取一個量子電腦的狀態,有一半的機率可以讀到「零」,一半的機率可以讀到「壹」。這可是最好的隨機變數!一般電腦裡的隨機變數,其實都是假的(pseudo-random number);根據一定的公式算出來的東西,怎可能是「隨機」變數呢?

  假如,現在有一個擁有兩個位元的量子電腦,我們想要從一個位元將資訊抄到另一個位元。如果本來要抄的狀態是 | 0 > 或者 | 1 > 都沒有問題,抄過去都是和原來一模一樣;當然,抄的時候,我們必須用一個雷射光,先去讀第一個位元的資訊,再去寫第二個位元的資訊。但是當第一個位元是一個介於 | 0 > 與 | 1 > 間的狀態時問題就來了:量子力學告訴我們,任何一個測量,都會把這樣的一個狀態變成 | 0 > 或變成 | 1 > 。因此抄過去以後,兩個都變成|0> 或者兩個都變成 |1>。當然,有一些資訊就在這個讀取的過程中遺失了。一個本來就不確定的狀態是不能複製,也不能觀測而不干擾它的。這個現象是量子電腦特有的,叫做不可移植性 (nonclonability)。

  當有兩個以上的位元時,還會產生所謂的纏結態 (entangled states) ;例如, | 0 1 > - | 1 0 > 這種既不屬於 | 0 > 也不屬於 | 0 > 的狀態也是量子電腦所特有的。


量子電腦


  前面所說的邏輯元件,每一個都可以用一個么正矩陣 (unitary matrix) 來代表。因此所謂的「量子計算」就是將系統的同調態做么正轉換。當位元數目增加後,我們就可用它來模擬任何量子系統;甚至,包含系統與環境的交互作用。費因曼早已注意到:一般電腦若要模擬量子系統,所需的時間會隨系統大小成指數增長。然而量子電腦模擬所需的時間只與系統大小成正比。一個 40 位元的量子電腦在百步之內所能模擬的量子系統,一般電腦要可能需要 10^12 位元花上數年的時間。費因曼告訴我們:用量子電腦來即時 (real time) 模擬量子系統,在理論上,是可能的;只要設計個能平行處理的量子電腦就可以了。但是,若想用古典電腦來即時模擬量子系統,卻是理論上也行不通的!

  量子電腦怎能做到這麼快呢?原來它的每一個位元都是同時有「零」,同時也有「壹」存在而疊加在一起的。因此,從起始值開始,它就是同時代表了所有可能的的狀態。所有可能的情況都一次算掉了,這就是Deutsch 所稱的量子平行處理 (quantum parallelism)。

  量子平行處理聽起來很奇怪嗎?想一想,聲波的例子:如果「零」與「壹」各代表某個頻率的聲波。那麼,一個同調態就是一個和聲了。正如和聲,聽起來和各別的單音不同,這種組成之量子態亦然。但是,無論是和聲或同調態,兩個波都會互相干涉。量子電腦就好像交響樂演奏一樣,您聽到的是和聲,而不是單獨的樂器。 Shor 就是利用這種「和聲」的特性來做因數分解。他告訴我們,因數分解的結果會,像交響樂團的各個樂器,各有自己的音域而分出來。目前,無論是電腦中、銀行中或者軍事上,傳遞訊息所用的密碼,都是利用到傳統電腦無法在有限的時間內找出一個做為「鑰匙」的大質數。有了量子電腦後,這一切就要改觀了。量子電腦可以在短時間內找到這個「鑰匙」。但是,大家也不必擔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們也不會再用古典的方法傳遞資訊。如果用量子方法傳遞密碼,對手要想半途竊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人們已經在日內瓦湖底,建了一個 23 公里長的此種通訊光纖。[8]

  再一個問題是錯誤更正:量子電腦無論是對系統的時間、振幅、相位的要求均很嚴格。當一個系統的狀態與它的環境狀態纏結在一起時,錯誤就會發生了。量子電腦,必需「和聲」不受外界的干擾而「走音」 (decoherence) 。我們必須在「走音」之前完成計算。這也是與古典電腦不同的地方:以前,一個計算能否完成,全視使用者所擁有的電腦記憶體及電腦時間而定。現在,則是要看這個同調態的壽命了。

  古典的錯誤更正方法,都是要測量每個位元後,才知道它們是否有錯。但是量子電腦不可採用這個方法,因為測量的結果更會使同調態「走音」。因此我們必需另相它法。對於同調態最嚴格的要求是,整個系統不能有一個位元「走音」。不過Shor告訴我們,它的因數分解方法在「走音」不太嚴重時仍然可用。一種更正錯誤的方法是:同時做好幾個相同的計算,不斷對某些狀態做比較。但是我們並不清楚這種方法的實際效率;而且這也和錯誤的種類有關。[9]

  事實上,隨著量子電腦而來的革命性改變還很多:在通訊方法上、計算方法上以及測量方法上,都會有相當的改變。總而言之:在量子電腦成為事實以前,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量子電腦真的成為事實,量子力學將更加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了。


博士後研究員丁致良,於原分所

本文原載於科學月刊第二十七卷 1996 年六月號


參考資料


H. F. Chau and F. Wilczek, Physical Review Letters, 75, 748-750 (1995) "Simple Realization of the Fredkin Gate Using a Series of Two-Body Operators".
B. Schumacher, Physical Review A, 51, 2738-2747 (1995) "Quantum Coding".
S. Lloyd, Physical Review Letter, 75, 346-349 (1995) "Almost Any Quantum Logic Gate is Universal".
S. Lloyd, Science, 261, 1569-1571 (1993) "A Potentially Realizable Quantum Computer".
J. I. Cirac and P. Zoller, Physical Review Letter, 74, 4091-4094 (1995) "Quantum Computations with Cold Trapped Ions".
T. Pellizzari, S. A. Gardiner, J. I. Cirac and P. Zoller, Physical Review Letter, 75, 3788-3791 (1995) "Decoherence, Continuous Observation, and Quantum Computing: A Cavity QED Model".
C. Monroe, D. M. Meekhof, B. E. King, W. M. Itano and D. J. Wineland, Physical Review Letters, 75, 4714-4717 (1995) "Demonstration of a Fundamental Quantum Logic Gate".
A. Muller, H. Zbinden and N. Gisin, Nature, 378, 449-449 (1995) "Underwater Quantum Coding".
P. W. Shor, Physical Review A, 52, 2493-2496 (1995) "Scheme for Reducing Decoherence in Quantum Computer Memory".
其它參考資料



S. Lloyd, Scientific American, October,44-50, (1995) "Quantum-Mechanical Computers".
C. H. Bennett, Physics Today, October, 24-30, (1995) "Quantum Information and Computation".

赴約

【聯合報╱裴在美】 2008.02.11 01:19 am


這件陳年往事忽然使他聯想到當下所赴的這個約會,而產生出一絲不信任與不對勁來……

他一直非常喜歡搭火車。印象中,沒有任何一種交通工具比火車更具旅程的意味了。從到月台看著火車緩緩進站,發出嗚嗚的鳴響;在旅行與送別人群的推擠中,上車找到座位。乘客不斷湧入車廂,車窗外一片送行的叮囑與揮別。車上的人先安頓完行李,再舒適地安頓好自己(通常不是找到一個可以立即窩著入睡的角落,便是尋獲最佳視野的靠窗座位或角度)。然後,在幾下無預警的顛躓搖晃中,火車開動了,伴著瞬即幾聲高昂的鳴響。月台與其上的人群漸次往後倒退,接著快速地閃逝。就在兩側景物轉化為抽象色帶的瞬間,車廂進入一種規律式的搖晃,庫嗤庫嗤,火車已快樂地在鐵軌上跑著了。

此刻,他正因沉浸於這等浮想聯翩,而嘴角不自覺地湧上了笑意。這乃是因著一個在中部大學教書的堂舅(其實比他大不了多少)兩周後的一個晚餐邀約。其實他與這位堂舅並不特別親近,不過就是一般親戚的熟度。但巧的是,兩人所學與專業極其近似,因此當堂舅撂下「找個時間好好聊聊」的話時,他也就隨和地答應著。未料不出幾周,竟接到他請客的電話。「就兩三個朋友和同事,都熟人。另外可能有我太太一兩個親戚。」一時之間,他似乎找不出拒絕的理由。而既然堂舅對他那個怕生的毛病並不知情,便索性將錯就錯吧。

這樣一來,反而沒了壓力,有的只是對搭火車和赴約的期待。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不曾搭火車了,十幾、二十年?也許更久──還是國小時候?簡直不可思議。如此美好的經驗,竟然這麼輕易就被忽略忘卻。唉,真不知還有多少寶貴的事物,被自己糊裡糊塗地擱置了呢。

直到赴約那天,實地到了車站,他才開始了解到自己對火車的印象,其實還一直停留在童年的原始記憶中,可能再摻合一些這裡那裡拼湊來的──不外乎來自小說或電影裡的種種古典情調。現在的火車廂燈光打得錚亮,裡面的裝潢與座位跟捷運幾乎沒什麼兩樣。大部分人也沒太多行李,不過就拎個輕便背包。幾乎沒有送行的人,倒是人手一機,嘰哩呱啦講不停。看來送行一事都在電話上辦妥了。

可能是他太久沒有出門接觸人的緣故,這樣摩肩接踵近距離地與人相處,種種陌生而讓人無法適應的氣味、聲息、視界如浪潮般席捲而上。他真希望發明一種遙控器,「啪」一下,可以暫時關掉自己所有的感應器官;以致可以聞不到對面萎靡老人的頭臭和那散落一肩的頭皮屑;可以選擇不去觀賞那對年輕醜人的淫蕩演出──尤其當兩人不時淫笑所露出的紅腫牙齦(患有牙周病還敢接吻!);可以不必瞄到一個男人打呼流口水的難看睡姿;可以不去聽一個(極可能是)會計業務員的女人焦躁而可憐巴巴對著手機反覆地說:「對啊,我都已經核算過好幾次了啊。對啊,核算至少三次才交給你的啊……但我現在已經在火車上了啊……對啊……對啊……」更不必接受一個自以為人見人愛六歲女孩不客氣的好奇打量以及不必親眼目睹她襁褓中弟弟更換尿布的過程。

他只好儘量把視線投注於窗外,卻驚然發現,原本自然的綠色農野,不知何時已建蓋成一群接著一群的大廈。

失望之餘,他忽然憶起過去一個約會落空的往事。那是國小快畢業時,級任導師不知出於什麼緣由,挑了班上幾個學生,要帶他們前往他外縣市的老家造訪。當被告知這個消息時,他簡直受寵若驚,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被老師相中!那整整一星期,他都在一種飄飄然的陶醉與期待的大快樂下度過。到了赴約的那個早上,卻忽然惶惶然懷疑起來:「會不會是自己搞錯?到底是不是今天?如果就這樣跑去學校集合,搞不好都沒有人在。那笑話可就鬧大了。」最後,越想這事越蹊蹺,老師幹嘛要請同學去他家?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若然,怎麼幾個應邀的同學竟沒一個跟他講起?而不得不讓他懷疑起整件事來。在那個電話還不普遍的年代,也無法立即向人求證。

這件陳年往事忽然使他聯想到當下所赴的這個約會,而產生出一絲不信任與不對勁來。唔,日子應該是不會錯的。但這個事實上相當生疏的堂舅(而且不管怎麼說都是長輩),為什麼要把他當成平輩樣的邀請去呢?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譬如……他這才警覺到:會不會……是要替他介紹對象?那肯定是!否則,沒理由大老遠地把他找去。他越想越逼真:某個已急到幾乎絕望地步的老女忐忑不安地坐在堂舅家的客廳中,正焦急地等待著獵物的出現。自己便是那個一步一步走向陷阱的動物。

他立刻由方才的惴惴不安轉而為渾身焦躁。實在是自己太過天真了,怎麼當時都不曾想到,只一味沉浸在搭火車的遐思中呢。他果決地掏出手機,立刻撥了電話過去,說下午人就已經不舒服,現在竟然發起燒來,「真的是非常抱歉……下次吧。」

歷史好像真的會重蹈覆轍。他國小的那次約會,也是相仿的收場。那日一直等到媽媽跑來詢問,他才支吾地說自己人不舒服,不能去了。次日,聽同學談起老師家如何如何好玩,不僅去了附近名勝,還跑到田裡挖泥鰍,翻紅薯。老師的爸爸還特為他們殺一隻雞,燉了好大一鍋。同學並紛紛問他為什麼沒去,當時他似乎也是這麼回答的:下次吧。

當然。他心想: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

Wii fit

量子计算机

量子计算机,早先由理查德·費曼提出,一開始是從物理現象的模擬而來的。可發現當模擬量子現象時,因為龐大的希爾伯特空間而資料量也變得龐大。一個完好的模擬所需的運算時間則變得相當可觀,甚至是不切實際的天文數字。理查德·費曼當時就想到如果用量子系統所構成的計算機來模擬量子現象則運算時間可大幅度減少,從而量子计算机的概念誕生。

量子计算机,或推而廣之——量子資訊科學,在1980年代多處於理論推導等等紙上談兵狀態。一直到1994年彼得·秀爾(Peter Shor)提出量子質因數分解演算法後,因其對於現在通行於銀行及網路等處的RSA加密演算法可以破解而構成威脅之後,量子计算机變成了熱門的話題,除了理論之外,也有不少學者著力於利用各種量子系統來實現量子计算机。

半導體靠控制積體電路來記錄及運算資訊,量子電腦則希望控制原子或小分子的狀態,記錄和運算資訊。
1994年,貝爾實驗室的專家彼得·修爾(Peter Shor)證明量子電腦能做出對數運算,而且速度遠勝傳統電腦。這是因為量子不像半導體只能記錄0與1,可以同時表示多種狀態。如果把半導體比成單一樂器,量子電腦就像交響樂團,一次運算可以處理多種不同狀況,因此,一個40位元的量子電腦,就能解開1024位元電腦花上數十年解決的問題。

雲門舞集大火

一聽到雲門舞集倉庫發生大火,創辦人林懷民連夜就趕到現場,隔了幾個小時之後,他二度現身,因為被大火燒去的除了重要的服裝、道具,包括電腦裡的創團資料、舞團排練紀錄,在一夕之間全都沒了,林懷民忍著悲痛,表示在3月公演前要完成所有道具製作,4月在紐約的表演,也不會受到影響。

步伐沉重走上斜坡,幾乎一夜沒睡,林懷民顯得神情疲憊,看到使用了15年的排練場,如今燒得面目全非,林懷民的心痛可想而知。

林懷民表示,「除了硬體之外,還包括一些服裝,還有所有的道具,像《白蛇傳》,從1975年到現在的《白蛇傳》,《九歌》所有的製作資料,所有這些音樂,等於是所有智慧財產,那個損失是完全無法估計的。」

強忍淚水,林懷民堅強面對,工作人員徒手撿起地上僅剩的書籍、畫冊,全都被無情的大火燒得焦黑,殘破不堪,這把火造成的損失,真的難以估計。

在電腦檔案裡,包括燈光圖、創團音樂和排練紀錄,在一夕之間全都沒了,另外,鋼琴和器材也都燒毀,3月就要表演的服裝道具,不但要在半個月之內緊急籌備,最麻煩的排練場地也成了大問題。

林懷民表示,「雲門兩團合起來大概有40多人,那現在只剩下這樣的一個小排練場,所以我們勢必要再另外找別的地方,來進行排練跟上課。」

和200坪的大排練場相比,這個應急的臨時排練場,只有小小的50坪,但是林懷民表示,排演絕對不會停下腳步,3月在台灣的公演,還是會排除萬難照常演出,4月在紐約的表演也不會受到影響,只是看到一手創立,就要過35歲生日的雲門舞集,如今心血付之一炬,林懷民的心痛,只怕是難以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