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September 27, 2008

標題: 香 港 股 市 有 排 跌

在 台 北 機 場 搭 機 返 港 , 一 位 師 奶 帶 著 兩 個 孩 子 跟 丈 夫 走 在 我 前 面 。 她 三 十 來 歲 , 無 論 樣 貌 身 材 和 衣 著 都 非 常 吸 引 , 我 忍 不 住 望 多 幾 眼 。 忽 然 她 笑 臉 迎 我 而 來 , 令 我 心 頭 不 禁 一 蕩 。
這 樣 標 青 的 女 人 到 底 有 個 會 是 怎 麼 模 樣 的 丈 夫 ? 正 要 定 睛 看 清 楚 她 丈 夫 的 樣 貌 , 她 竟 然 向 我 說 : 「 你 是 黎 先 生 嗎 ? 」 我 只 好 笑 著 說 : 「 是 呀 。 」 「 我 可 以 問 你 個 問 題 嗎 ? 」 我 一 時 反 應 不 來 , 怔 了 一 怔 , 她 繼 續 說 : 「 奧 運 前 你 諗 中 國 會 唔 會 做 好 個 股 市 呢 ? 」 我 說 : 「 不 會 。 」 她 問 , 「 為 什 麼 不 會 ? 」 我 說 : 「 政 府 沒 有 這 個 能 力 , 就 算 想 做 也 做 不 到 。 如 果 政 府 有 這 個 能 力 , 共 產 黨 早 便 成 功 了 , 哪 還 用 開 放 經 濟 ? 」 她 點 頭 大 笑 , 向 我 揮 手 說 bye-bye , 帶 著 孩 子 跟 丈 夫 行 將 過 去 。




回 港 後 第 二 天 , 又 有 兩 位 師 奶 在 不 同 的 場 合 問 我 同 一 個 問 題 。 身 處 跌 市 , 她 們 都 將 救 市 的 希 望 寄 託 在 中 國 的 身 上 , 相 信 為 了 面 子 , 中 國 會 在 奧 運 前 將 股 市 做 得 好 好 睇 睇 。 這 是 一 廂 情 願 的 想 法 罷 , 政 府 哪 有 這 個 能 力 ?
政 府 可 以 收 緊 銀 根 、 推 高 利 率 或 加 強 管 制 , 提 高 交 易 費 用 以 壓 抑 過 熱 的 金 融 市 場 , 但 要 逆 轉 向 淡 的 金 融 市 場 無 風 再 起 三 尺 浪 卻 是 異 常 困 難 的 。 金 融 市 場 向 好 , 先 決 條 件 是 信 貸 充 裕 。 一 旦 市 場 走 勢 逆 轉 , 負 面 消 息 湧 現 , 投 資 者 開 始 失 去 信 心 , 投 資 者 與 金 融 機 構 之 間 的 互 信 基 礎 被 削 弱 , 信 貸 枯 竭 。 金 融 機 構 彼 此 之 間 的 信 貸 通 融 關 係 亦 因 而 動 搖 , 到 了 這 個 地 步 , 就 算 政 府 想 他 們 重 拾 信 心 , 亦 難 似 登 天 。 要 在 這 樣 的 一 個 逆 市 做 好 , 談 何 容 易 ?
香 港 股 市 顯 然 已 步 入 了 一 個 有 耐 仍 未 見 底 的 熊 市 , 不 要 奢 望 奧 運 前 北 京 政 府 會 做 好 大 陸 股 市 帶 挈 香 港 ; 也 不 要 相 信 有 美 國 政 府 出 手 搶 救 , 金 融 危 機 便 會 迎 刃 而 解 。 美 國 的 金 融 危 機 會 持 續 , 拖 累 股 市 下 滑 , 把 香 港 股 市 也 扯 下 水 。
美 國 金 融 危 機 最 要 命 之 處 , 是 至 今 還 沒 有 人 弄 得 清 次 按 和 衍 生 工 具 問 題 的 程 度 有 多 嚴 重 、 影 響 的 範 圍 有 多 廣 闊 。 是 的 , 衍 生 工 具 無 疑 分 散 了 風 險 , 可 是 風 險 如 何 分 布 、 比 例 怎 樣 ? 誰 要 承 受 多 少 風 險 、 損 失 又 有 多 大 ? 至 今 都 無 人 知 道 答 案 。




在 八 十 年 代 , 美 國 的 金 融 服 務 業 的 利 潤 只 佔 總 企 業 利 潤 的 一 成 , 到 去 年 其 比 重 已 膨 脹 至 四 成 。 金 融 界 聘 用 的 人 不 多 , 只 佔 總 就 業 人 數 的 5% , 但 他 們 的 生 產 效 益 卻 是 所 有 企 業 效 益 的 15% 。 於 此 可 見 美 國 金 融 業 是 來 得 如 何 暴 利 ( 商 人 銀 行 家 買 遊 艇 動 輒 揮 金 過 億 美 元 , 一 晚 的 party 花 費 幾 百 萬 美 元 , 這 些 花 邊 新 聞 你 總 聽 過 了 的 吧 ) 。 金 融 市 場 自 由 競 爭 , 利 潤 愈 大 便 會 吸 引 愈 多 的 對 手 入 市 , 攤 薄 利 潤 , 按 理 不 應 出 現 這 樣 的 暴 利 。 那 麼 這 些 暴 利 是 從 哪 裡 來 的 ?
如 果 到 現 在 仍 然 沒 有 人 知 道 衍 生 工 具 風 險 的 程 度 有 多 嚴 重 、 範 圍 有 多 廣 泛 , 那 是 否 說 , 過 去 二 十 年 來 衍 生 工 具 製 造 的 其 實 並 非 利 潤 , 而 是 未 抵 銷 的 風 險 成 本 而 已 ? 若 然 我 這 個 推 想 是 對 的 , 那 麼 美 國 爆 發 金 融 危 機 帶 來 的 損 害 不 正 正 是 累 積 了 二 十 年 未 抵 銷 的 風 險 成 本 嗎 ? 這 些 累 積 的 風 險 是 一 大 堆 大 大 小 小 的 金 融 計 時 炸 彈 , 有 待 逐 一 引 爆 。 到 底 還 有 幾 多 間 大 金 融 機 構 會 像 貝 爾 斯 登 ( Bear Stearns ) 那 樣 , 一 夜 之 間 被 炸 沉 ?
直 至 貝 爾 斯 登 面 臨 倒 閉 前 兩 日 , 仍 有 不 少 財 經 分 析 員 說 其 流 動 資 產 足 以 維 持 業 務 兩 年 。 兩 日 後 , 一 年 前 股 價 尚 值 170 美 元 一 股 的 貝 爾 斯 登 , 卻 以 二 美 元 一 股 ( 後 來 調 整 至 10 美 元 ) 賣 盤 給 摩 根 大 通 銀 行 。 金 融 專 家 尚 且 不 了 解 金 融 危 機 的 災 情 有 多 嚴 重 , 一 般 人 對 問 題 的 癥 結 又 有 多 少 認 識 ?
既 然 沒 有 人 知 道 衍 生 工 具 風 險 的 分 布 和 深 入 的 程 度 , 一 旦 出 現 問 題 , 就 算 是 價 格 大 跌 哪 又 何 來 人 接 貨 ? 風 險 無 從 評 估 , 衍 生 工 具 肯 定 要 有 個 漫 長 的 trial-and-error 過 程 才 可 以 重 新 定 價 。 這 個 成 交 真 空 期 拖 得 耐 , 便 不 難 引 發 恐 慌 , 令 投 資 者 和 金 融 機 構 之 間 喪 失 互 信 。 風 險 本 來 已 經 無 從 估 計 , 再 又 失 掉 信 心 , 這 只 會 大 大 提 高 風 險 , 令 人 們 更 加 不 敢 冒 險 , 以 致 衍 生 工 具 價 格 大 跌 亦 乏 人 問 津 。 也 同 時 令 擁 有 大 量 衍 生 工 具 的 金 融 機 構 陷 於 嚴 峻 的 融 資 困 境 。




不 過 我 們 也 不 用 對 美 國 的 金 融 市 場 看 得 太 淡 , 這 個 市 場 應 用 最 先 進 的 資 訊 科 技 , 效 率 冠 絕 全 世 界 , 其 運 作 更 是 全 球 最 透 明 的 , 故 此 順 理 成 章 是 全 球 金 融 的 超 級 霸 權 大 國 。 有 高 科 技 的 協 助 , 而 又 有 全 世 界 頂 尖 的 金 融 人 才 , 我 相 信 當 下 的 危 機 不 難 會 找 到 解 決 方 法 。 有 些 人 將 這 趟 金 融 危 機 跟 上 個 世 紀 三 十 年 代 的 大 衰 退 相 提 並 論 , 那 是 既 離 譜 又 誇 張 了 。 將 今 日 美 國 政 府 處 理 金 融 的 知 識 和 能 力 與 當 時 的 政 府 一 概 而 論 , 則 更 是 離 譜 又 離 譜 的 誇 張 了 。
當 然 美 國 的 金 融 危 機 還 是 會 對 香 港 股 市 帶 來 負 面 影 響 的 , 但 不 會 太 嚴 重 。 我 認 為 香 港 股 市 面 對 最 嚴 重 的 問 題 反 而 是 大 陸 的 樓 股 二 市 。
中 國 的 經 濟 看 來 業 已 逆 轉 , 最 近 大 陸 股 市 和 地 產 雙 雙 下 滑 便 是 個 很 好 的 啟 示 了 。 長 期 以 來 中 國 都 是 靠 外 來 投 資 和 出 口 推 動 經 濟 , 在 美 國 金 融 危 機 的 籠 罩 下 , 外 來 投 資 一 定 會 減 少 。 加 上 美 歐 日 和 其 他 富 有 國 家 的 經 濟 放 緩 , 中 國 的 出 口 和 這 些 地 區 在 中 國 的 投 資 都 難 免 會 減 縮 。 與 此 同 時 原 料 價 格 和 工 資 暴 漲 , 再 又 添 上 新 近 實 行 的 勞 動 法 形 成 的 累 贅 , 中 國 經 濟 又 怎 能 不 嚴 重 滑 坡 ?
出 口 放 緩 、 投 資 減 少 , 過 去 好 些 企 業 都 不 務 正 業 , 靠 投 資 股 票 和 地 產 圖 利 。 現 今 樓 股 狂 跌 , 他 們 又 怎 不 利 潤 萎 縮 、 資 金 拮 据 以 致 爆 發 財 政 危 機 ? 當 中 又 有 多 少 會 因 而 倒 閉 ? 還 有 , 中 國 一 向 道 德 真 空 , 逆 境 中 又 會 暴 露 多 少 貪 污 醜 聞 ? 這 對 金 融 市 場 以 至 整 個 經 濟 又 會 帶 來 多 大 的 打 擊 ?
經 濟 發 展 放 緩 , 千 千 萬 萬 的 盲 流 工 人 不 難 面 臨 失 業 , 以 致 引 發 暴 亂 。 在 投 資 的 催 谷 下 , 中 國 經 濟 長 期 過 熱 ; 突 然 投 資 冷 卻 , 調 整 適 應 肯 定 會 來 得 既 痛 苦 又 漫 長 。 中 國 沒 有 福 利 保 障 , 逆 境 中 人 們 生 活 失 據 , 不 難 引 發 前 所 未 有 的 社 會 問 題 , 由 此 而 形 成 惡 性 經 濟 循 環 , 打 擊 樓 股 二 市 , 到 其 時 香 港 的 樓 股 二 市 又 會 跌 得 幾 慘 , 真 的 不 堪 設 想 ! 香 港 的 樓 市 股 市 投 資 者 , 你 們 要 是 見 到 價 低 而 想 入 市 , 那 麼 還 請 你 們 三 思 而 後 行 呀 。

45%的天堂





  西藏阿里的荒原上,氧氣濃度只有海平面的45%,
  人生已習慣用百分之一百廿的速度衝刺,卻在45%的氧氣裡,
  碰觸到生命中最深的感動,目睹了天堂的樣貌。

  他們是高科技產業的專業經理人,上市公司的發言人。前途大好,人生正向顛峰中攀爬,但是,他們卻選擇卸下工作,放空一切,深入零下20度、5000公尺以上的西藏阿里無人區歷險。

  揹著背包,兩人在空氣濃度只有平地45﹪的險惡環境,住一床十元的旅館,晚上靠著燒?牛糞取暖。途中,被藏獒攻擊、出現高原反應、爆胎三次,任何一次險境未過,他們就可能失去一切。

  在這冰凍的荒原上,發言人走下了舞台,記者告別了新聞戰場,心放開之後,卻激盪出許多更精彩的故事,為生命填充了再出發的能量。

作者簡介

劉在武

曾任:
宏達國際電子股份有限公司公司發言人
總經理特別助理
工商時報主筆
中國時報撰述委員
現為華晶科技投資長兼發言人

李君偉

曾任:
威盛電子股份有限公司公司發言人
行銷暨公共事務部經理
工商時報科技組記者
PC home Online 財經新聞記者


詳細資料top
叢書系列:人文旅遊
規格:平裝 / 232頁 / 18k / 普級 / 全彩 / 初版
出版地:台灣

Friday, September 26, 2008

我的音樂生活

【聯合報╱楊弦】

2008.09.26 03:10 am


詩人余光中在〈江湖上〉那首詩中曾問道:「一顆心,能年輕幾回?」我可以回答說,「一顆心,要永遠年輕。」我們的心,即使歷經滄桑、星移物轉,像是個不死的精靈……

「民歌之父」楊弦攝於2007年。
本報資料照片/記者李府翰攝影
八月初,我收到滾石唱片的電訊,表明希望在九月底重刻出版我在1975-1977年出版的《中國現代民歌集》和《西出陽關》兩張唱片,並且要我為此寫一點感想。我感到事隔三十三年,身在國外多年,少在國內參與活動,滾石卻仍有勇氣出資出版,相信是理想多過市場考量吧。也許會有人對我,一個不是以音樂為專業,居然會有興趣和勇氣,在學生時代,有心創作歌曲,並演出、製作唱片的背景,有些好奇。我在此約略講述一下。我生在花蓮,母親是會計,父親時任花蓮縣黨部主任委員一職。母親生我時已是四十歲。四歲時父親過世,大概是工作壓力大,抽菸過多得了肺癌。我也沒有親戚兄弟姐妹,和母親相依為命,轉住台北。後來在七歲時,被准許進入由蔣宋美齡夫人創辦的華興育幼院就讀小學一年級,一直到初中畢業。由於平時須住校,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學校生活規律,每天按時作息,摺被洗衣,打掃校園,生活雖有點單調,不過還是慶幸衣食無缺,可以好好受教育。聽音樂和上學校的音樂課,加上主日學的基督教詩歌,就成了心靈上的調劑。

大學進了台大農化系,大一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參加了許多社團活動如合唱團和健言社。台大合唱團每周有練習,唱的是許多外國古典和民國時期如黃自、黃有棣的歌曲。但在接觸了西洋流行音樂後,特別是1960年代後期美國民謠的影響,覺得合唱團的選歌有些保守,到了大二以後就只是偶爾去練習了。也因為這個因緣,後來的〈民歌〉一曲,在錄音室就請到台大合唱團的學弟學妹們,來幫忙合唱。大一的暑假,我就買了一把吉他,開始看書自學一些和弦彈奏。兩個月下來,居然有些成績,能夠彈唱一些外國民謠歌曲了。以後在系內和一些活動場合,也表演彈唱,但大多數是外國民謠為主,許多歌曲雖然旋律優美,可是歌詞卻有些文化隔閡,無法深入了解。

在那時期,中文的詩和歌是分開的。新詩格式不規則,很少人嘗試去編歌來唱。身為一位不是以音樂為專業的人,我在大四時參加了救國團舉辦的作曲研習會,其中劉德義老師的教學,給了我相當的啟發。後來也請益過爵士樂音樂家李奎然、現代音樂作曲家許常惠老師,有助我改善編曲及和聲寫譜技巧。我那時是希望除了坊間有些矯情的國語愛情流行歌曲、西洋音樂外,能讓我們用現代較典雅的詩詞演唱,來表達我們的心聲,在情感上有所發抒。有時一段旋律的捕捉,靈感一發,順口詠得。有時多晚苦吟不得,屢作修改,特別是和聲對位和伴奏部分,很花時間。就這樣,我白日在實驗室作化驗工作,晚上就遁入了一個詩和琴音、歌聲融會的感性世界,排遣了不少孤寂。

1972至1974年在研究所讀書期間,晚上有空也會去中山北路的哥倫比亞咖啡店聽胡德夫Kimbo和其他歌者彈吉他唱西洋歌曲,偶爾也會上場客串唱幾首英文歌。1974年夏天,我嘗試用詩人余光中的〈鄉愁四韻〉譜歌,用吉他配合了鋼琴、小提琴演唱,在胡德夫的民謠演唱會上發表,也請了余教授到場聆聽。他聽了覺得相當滿意,給了我不少鼓勵。往後的一年,我用業餘時間繼續以余光中《白玉苦瓜》裡的七首韻律新詩譜曲;在1975年,集合了一些愛樂朋友和同學幫忙策畫和演出,那年6月6日在台北中山堂,一個細雨的夜晚,將它們公開發表,名為「現代民謠創作演唱會」。前半場以英文創作曲為主,後半場則演唱詩人余光中的八首詩歌。有些組合是一個大膽嘗試,用中西古典和現代的樂器,伴奏演出。主唱的歌手除了我,女聲還有在師大音樂系的章紀龍、文化音樂系的徐可萱,當時還有劉鳳學舞蹈家指導下還是台大外文系學生的羅曼菲和陳偉誠為〈小小天問〉一曲舞蹈演出。當晚也有不少文藝和傳播界人士來捧場。洪健全文教基金會負責人洪簡靜惠女士也在場,事後經由當時在中廣公司主持音樂節目的陶曉清女士介紹認識,這些歌曲也在該基金會贊助下出版成唱片發行。記得第一張唱片的經費有限,我身兼製作、編曲和主唱,租借華視和麗風錄音室完成了九首歌的錄音工作。

演唱會後兩天,由當時創刊不久的《滾石》雜誌召集,在余教授家中舉行了一場座談會。有余光中、我(楊弦)、陶曉清、胡德夫、段鐘潭、林文隆、黃宗柏參與。內容在第二期《滾石》雜誌登載。算是文化傳播界首先響應的一個後續活動。如今事隔三十三年,這些舊作版權,先後轉讓給「先鋒音樂」、「風潮音樂」、滾石「民歌時代百大經典」後,如今又蒙「滾石唱片」重新刻製光碟單獨出版,也算是相當有緣。

我在1977年出國進修前,又在台北、台中各舉辦了一場演唱會,發表了由不同詩人和我寫的詩詞共十二首新歌,也請了章紀龍、王小雯、王滄津和我一起主唱。後來出版成唱片錄音帶,名為《西出陽關》。往後我在美國先後二十多年間,忙於工作和研習不同領域知識,音樂寫作停頓了許久,連吉他都封琴放在角落,最長時一兩年都沒去碰它。其中在1989年,六四天安門事件前數日,我寫了〈媽媽我們都是為了您〉一曲,後在柏克萊大學中國同學會晚會上發表。事件發生後,我也寫了余光中的〈媽媽我餓了〉、〈抗暴謠〉,並受到民運人士楊建利之請,再收集了一些歌曲,製作了一卷錄音帶,發行作為義賣募款。後來在舊金山市府前廣場,六四百日祭的演唱會上唱了這些歌曲,美國著名民謠歌手瓊拜茲Joan Baez也上台唱了一首她寫的歌〈中國〉(CHINA),紀念六四天安門事件,令人動容,也高興親眼看到我年輕時的偶像,向她致意。

我在出國、回國、再出國的二十餘年間,斷續寫過一些歌曲;往後在2002、2004,和2005年台北舉行的民歌演唱會上,也受邀參加,並發表了一些新作。像是陳育虹的詩〈關於詩〉,余光中的詩〈兩相惜〉、〈風鈴〉;另在慈濟電視台節目中唱過〈中國城〉。今年農曆九月重九,恰巧是詩人余光中八十大壽,9 月26日(今晚)在台北的大安森林公園,有一場免費的室外民歌演唱會,唱許多他寫的詩詞,為他暖壽。我也會專程回台參加演出,首次發表演唱為余光中詩譜曲的〈車過枋寮〉和〈隔水觀音〉。在這次出版附帶的新歌中,也加入了我自彈自唱的版本,包括自彈重錄的情詩〈傘下〉一曲。

我喜歡在民歌演唱會上發表新歌,因為不知日後是否還有機會和時間集結錄音出版,能夠唱給一些觀眾聽,留下一些紀錄,也是樁樂事。這次滾石音樂公司決定在此時重刻出版《中國現代民歌集》、《西出陽關》,讓這些錄音能夠再度出版,加上此文,應該有助於讓年輕一代了解我在那時的音樂創作過程,也許能讓曾聽過這些歌的中年一代重溫,帶來一些經過時間沉澱的久遠回憶。

我每年回台一兩次,都覺得台灣人情味濃,文化、環境和生活品質日益提升,打算將來退休後回台居住較長時間,但願那時還能有能力和時間唱民歌給許多人聽。也希望民歌會繼續有人參與,在各類型的演唱會上能多聽到一些新作。

我曾在2004年台北國父紀念館的「美詩歌演唱會」節目表上寫過一段話:

……詩人余光中在〈江湖上〉那首詩中曾問道:「一顆心,能年輕幾回?」我可以回答說,「一顆心,要永遠年輕。」我們的心,即使歷經滄桑、星移物轉,像是個不死的精靈,燃燒灼熱,激昂之情依舊……

事隔三十三年,我還是要重複這個宣言,讓我們的心靈學習益趨圓滿,超越過宇宙和時間的火焰洪流盡頭……

Thursday, September 25, 2008

巴菲特高盛入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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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09月25日11:55

在过去6个月信贷危机不断加深的过程中,亿万富翁巴菲特(Warren Buffett)打发走了一个又一个低眉顺眼前来寻求帮助的华尔街公司。

巴菲特说,周二,我正坐在奥马哈的办公室里,腿翘在桌上、喝着樱桃可乐、吃着坚果,突然接到高盛(Goldman Sachs Group Inc.)一位投资银行家的电话。他单刀直入的方式十分少见,上来就追问我:告诉我们,你会考虑以哪种方式投资高盛,公司会想法儿促成交易。

这一通电话来自高盛的特洛特(Byron Trott),他和巴菲特打交易已经很多年了。正是这通电话迅速引发了一连串的事件。在几个小时内,高盛就宣布,巴菲特的Berkshire Hathaway Inc.将向其投资50亿美元,此举被许多投资者看作是投向美国金融系统的一个信任票。

交易的迅速达成也凸现了高盛所面临的巨大压力。高盛长久以来一直被看作是华尔街上财务最为稳健的公司之一。在本月的10天时间里发生了一系列事情,包括美国政府接管房地美 (Freddie Mac)和房利美(Fannie Mae)并收购美国国际集团(AIG);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申请破产。高盛股价在这期间暴跌了36%,投资者因此开始质疑它是否有资金渡过难关。上周日晚间,高盛获得政府批准,转型成为一家银行控股公司,从而结束了139年的券商历史。

周三,高盛宣布已经完成了另外一项50亿美元的募股计划,规模较周二宣布的增加了一倍。受此推动,当日高盛股价上涨了7.95美元,至133美元,不过仍远低于该股逾250美元的52周高点。在与巴菲特的交易、以及上述募股完成后,高盛股东持股将被稀释20%左右。

巴菲特决定现在投资高盛也显示了他对这场金融危机结果的判断。至少他将高盛视为一个幸存者,虽然在公司转型为银行控股公司、减少风险业务、接受更多监管后,其利润空间可能会受到挤压。

周三,巴菲特在奥马哈办公室接受电话采访时表示,他相信国会会通过救助计划,该计划也将获得成功。他说,政府的胜算很大。如果他们能利用政府廉价的资金以市价进行收购,那将能大赚一笔。

巴菲特也表示,如果国会不能通过救助计划,所有的赌注都将血本无归,他在高盛以及所有其他投资将被扼杀。

被否定的战略

高盛最近几日的举动可以被看作是对曾经为公司带来巨大成功的战略的否定。曾几何时,高盛一度是投资银行里的贵族,其公司客户交易咨询业务令其声名远扬。最近几年来,高盛逐渐变成了一家荷枪实弹的交易公司,性质更像是一家对冲基金而不是投行。在前金牌推销员布兰克费恩(Lloyd Blankfein)的带领下,高盛借来了巨额资金进行大宗交易,推动利润出现了飙升。华尔街的其他同行,从美林(Merrill Lynch & Co)、雷曼、到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也开始如法炮制。

布兰克费恩和特洛特均未回复要求置评的电话。

今年以来,随着信贷危机的金箍圈越勒越紧,投资银行开始受到冲击。起初的时候,高盛显示了强大的实力。和其他众多竞争对手不同,在危机期间它还未出现过季度亏损。

不过,高盛似乎错误估算了危机的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布兰克费恩4月份时曾表示,我们也许正经历危机的后半程,现在更有可能是接近结束而非开始。公司首席财务长在6月份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甚至在上周,当高盛公布了自1999年上市以来最差的一次季度业绩时,公司高管还驳斥了有关高盛不采取积极行动就无法安度危机的说法。

“我应该继续吗?”

在奥马哈,数月来,巴菲特不断接到多家华尔街公司和其他投资者要求他参与救援的电话。第一个重要的求助电话出现在3月15日,周六。在客户从贝尔斯登撤出数十亿美元资金后,这家券商开始变得举步维艰。在次日晚间亚太股市开盘前,联邦监管机构敦促寻找“白衣骑士”对贝尔斯登发起善意收购。

巴菲特在那个周六的下午4:30接到了一家私人投资公司打来的电话,试图组织一些公司联合收购这家陷入困境的金融巨头。据巴菲特称,当时那位私人投资者开门见山就说:“我打电话来是关于贝尔斯登的,我可以继续说吗?”

巴菲特回忆到,他当时的想法是:“这就好像是一个女人在脱了一半的衣服后问‘我可以继续吗?’即便你是个90岁的无能老头,你也会让她们继续的。”巴菲特说他最终没有考虑那笔交易。贝尔斯登第二天就被摩根大通(J.P. Morgan Chase & Co.)收购了。

几周后到了4月份,雷曼兄弟的高管又找上门来,让他参与一轮融资。而巴菲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但被雷曼拒绝了。

雷曼继而从其他投资者那里筹集到数十亿美元,但它面临的压力也在继续加大,与一家韩国银行的谈判也无果而终。政府随后接管了抵押贷款两大巨头房地美和房利美。金融市场随即变得风声鹤唳。

房市!熊進牛出?

* 2008-09-25
* 【文/衷柏宣《理財周刊》】

《理財周刊》封面。

過去幾年,房地產市場大漲,那個時候出現一種言論,房地產業者都說,台灣的房地產與世界其他國家房市比較起來,其實是相對便宜許多,所以,用經濟與相對比較的角度來看,台灣房市還有漲價的空間。很多搞不清楚狀況的房地產記者便開始大量引述房地產業者這樣的言論,透過媒體開始教育消費大眾,台灣房價真的不如世界其他國家,所以,「房價會漲!」

試想,對岸中國上海的「湯臣一品」開價每坪超過170~200萬元新台幣,就算把這棟建築物搬到台灣,擺在最貴的台北市信義計畫區,充其量也不過值個每坪150萬元的價格。同樣的,在台灣台北市仁愛路的「帝寶」,現在每坪價值約120~130萬元,如果把這棟建築物搬到上海黃浦江畔,每坪售價肯定翻到200萬元以上。

要知道,不能輸出的房地產是不能用國際上的行情來比較的。現在,我們知道全球房地產都在跌,美國受到次級房貸風暴影響,房價重挫還引爆金融危機;中國大陸也被國際財經專家形容成「有泡沫化危機」。摩根士丹利分析師也表示:「中國大城市的房地產價格正在急跌,我們相信房地產市場崩盤的可能性很高,對銀行獲利的影響相當大。」全球房地產都在跌,當初台灣房地產界那些拿國際行情來比較台灣房價的業者,現在都躲起來不說話,沒有聽到任何一個人說:「國際房價都在跌,所以,台灣房價也要跌。」只有政大教授張金鶚率先跳出來,提出了房地產景氣下修的研究數據,證明台灣房地產在走了5年的多頭之後,已經面臨到「應該要回檔整理、休息」的時候了。

而實際上的狀況,也證明了房地產開始步入「不景氣」,一家建設公司高級主管私下說:「在台北地區,現在只有捷運以及房價1字頭的個案賣得動,其他都在原地踏步中。」不單如此,部分供給量大區域的個案,銷售甚至1個月只有個位數的零星看屋組數。

中部地區房屋仲介業者說:「很難賣啦!景氣一下子掉得太快,賣方想賣,買方都在觀望。」南部的房地產跑單銷售小姐說:「9月初股市大跌,我們守在接待中心裡,一整個禮拜都沒有人來看房子,不只我們,其他個案現場狀況也差不多。」很多房地產建商心中都知道:「個案要準備進入長期抗戰。」甚至市場傳言,某家大型房屋代銷業者,現在開出的支票,短期是8個月,長一點還開到1年的票期。

房地產市場的空頭越來越明顯,套句股市的說法,房市處於「熊(空頭)進牛(多頭)出」,房價的回檔狀況,恐怕無法用過去的經驗來判斷,因為,美國前5大投資銀行倒了3家,美國金融風暴正在蔓延全球,台灣這波的房市「修正」是否會超乎過去的經驗值,恐怕還需要觀察。

台灣房市空方 略勝一籌
莊孟翰、張金鶚、顏炳立 房市觀點論戰

【文/顏瓊真《理財周刊》】

台灣房地產的熊市來了嗎?當房市隨著今年立委及總統選舉行情而激情演出,噴出行情卻在520新總統就任後急凍,反轉直下,預售及中古屋市場分別出現2~3成的修正,此一走勢,代表著房市真正由多轉空嗎?

928房市黃金檔 建商先棄械

代表下半年房市景氣的928黃金檔即將登場,根據住展雜誌9月初的估計,原先北部推案仍有1569億元,為近5年的次大量,日前卻緊急下修為1165億元,建商受近期負面消息及實際銷售面低迷的影響,一下子縮手400多億元。

原本應該作多的建商,不再鐵齒,同樣的,偏空立場的名嘴,也更加堅定泡沫的立論,未來的房市確定走入熊市了嗎?房市的不景氣,要走多久?建商冀望的開放陸資來台置產利多,會是台灣房市的強心針嗎?在此多空對決,混沌未明的氣氛下,民眾該趁著房價尚在高點,趕快賣屋,保留「Cash is King」?還是危機入市,大膽買屋呢?《理財周刊》特別邀請淡江大學產業經濟系教授莊孟翰、政大地政系教授張金鶚,以及香港商戴德梁行不動產顧問公司總經理顏炳立等名嘴級的專家學者,提出他們的觀察與看法。

《理財周刊》問(以下簡稱為『問』):520後的台灣房地產陷入盤整,是因為美國次貸風暴,及台灣股市下跌民眾荷包大為縮水而後繼乏力嗎?還是房地產走了5年多頭,已經相對高點,本來就會反轉修正?

台灣房市正面臨內憂外患

莊孟翰答(以下簡稱為『莊』):這兩項因素都有。自從國際油價大幅飆漲,以及美國次貸風暴以來,世界各國之房市與股市都亮起紅燈,國內房地產景氣自去年下半年開始,就呈現緩降趨勢,其最大原因是這幾年「房價上漲幅度遠遠超過所得成長」,導致房價所得比愈來愈高,尤其台北市由92年第1季的 5.4倍,攀升到97年第2季的10.4倍最為明顯。其次,購屋者房貸支出占每月所得已普遍超過30%,且根據央行統計,去年國人不動產貸款占個人各項銀行貸款之比重,已攀升至70%,由此不難理解,民眾購屋負擔之沉重。

張金鶚答(以下簡稱為『張』):這一波房市多頭,應該只走了4年半,從去年下半年就出現疲態,但今年上半年選舉行情所出現的「小反彈」,反而蒙蔽了大家認清事實的眼睛,我在4月底所提出的「泡沫論」,就是希望銀行要有危機感,能注意房市開始走軟,事後銀行在風險控管上增強不少,但那時,行情大噴出,以致很多人不認同,以為我在唱衰,事實證明,5月以後,房市疲態更加明顯,不過,量雖然縮了,價格卻沒跌多少,這是不正常的。

顏炳立答(以下簡稱為『顏』):台灣房地產經過4~5年的上漲,老實說,房價過高,已經脫離了理性,而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民眾口袋裡沒錢」,結果,支撐一般住屋市場的主力,沒有錢買房子,房價自然就會下來。

美國次貸陰影籠罩全球

問:爆發1年多的美國次貸風暴仍餘波蕩漾,最近又有美國雷曼兄弟公司宣布倒閉,及美國AIG出現財務問題,對台灣股市及房市更加雪上加霜,房市會加速趕底嗎?

莊:雷曼事件再度衝擊全球的股市及房市,鄰近的韓國、日本、中國大陸及台灣都應聲倒地,其直接影響的除了股市及房市外,連動債的地雷,更讓國人投資大失血,不僅是信心面,還影響到民眾口袋裡的錢。台灣房市如今存在著3大隱憂,包括投資客斷頭。民眾自備款不足,無力交款。建商集資不易,加上銀行緊縮土地融資及建築融資,存在著流動性資金不足風險,而潛藏著資產大於負債的「黑字倒閉」危機。

張:能否加速趕底,就看大家的認知到哪裡。大家都不想資產縮水,都去撐房價,而政府也去撐,造成很多模糊不確定的效果,因為大家都不願意死心,都想大環境雖然不好,但口袋還有點深度,ㄍㄧㄥ在那裡,還在期待、等待。重點是,如果能及早認清市場的脈動及景氣循環,就不要逆勢操作,因為市場下來的力量大,政府有多少錢可以去擋?一旦房市信心崩潰,就像股市,再低也沒有人敢買,因為大家都不知道低點在哪裡?我要再次強調,房市還沒真正跌,因為房價還在高點。

顏:我個人倒是從商用不動產的角度去看,從台新金控拿出3棟自用大樓出來賣的情況下,反而預期商辦的成交量,會因為有「貨」丟到市場上來而可活絡些。至於一般住宅市場的影響不大,因為民眾信心本來就不足,寧願持盈保泰,等到低點才進場買,加上中央銀行調降存款準備率,讓銀行多出不少資金,就有錢可以放貸出來,讓想取得房貸的購屋者能夠喘一口氣。

台灣房市熊進牛出

問:現在大家都說房市的熊市來了,而一些建商的預售案,銷售期也開始拉長,真的進入空頭市場了嗎?

顏:我認為,一般住宅市場「長路已盡」,包括市中心外圍、郊區的房價都會下來,因為其房價都高過土地價格,違反了「麵粉跟麵包」原則。此外,在一些差的路段,賣豪宅價格的所謂「假豪宅」,也會下來,但符合真豪宅8字訣:「地段、環境、收益、價格」的市區豪宅還是有市場,主要是利率還在低檔,企業家的經營體質還穩定,口袋還有錢,加上豪宅是小眾市場,所以豪宅走空的機會不大。

莊:目前供需失衡逐漸明顯,依據歷年住宅建照及使照的變動趨勢圖來看,最近4年台灣住宅建造執照申請量都超過10萬戶,最近2年使用執照申請量超過12萬戶,但台灣當前每年只有8~9萬戶的需求量而已,市場供過於求,其所顯示的警訊,即在於今後新成屋大量增加所導致房價下跌之不利情勢。未來消費者因房價高漲,購屋能力普遍下降,購屋行為將更趨理性,且購屋決策時間將隨之延長,甚至採取觀望,而部分超額供給地區之產品的議價空間也隨之擴大。

張:台灣房市走空是很明顯的,且根據歷史經驗,至少會跌3~5年,而如果收縮期走得慢,也有可能會跌5~7年,最壞則是7~10年,但絕對不會1~3年就反應完。

政府出手救房市名嘴指時機不對

問:政府在這時祭出2000億元的2.925%低利房貸,您認為能刺激房市買氣嗎?

張:完全沒效果。股市也許到谷底,但房價還在相對高點,這時進場去救,就好像把錢丟到水裡般,只聽到噗通一聲!現在的問題是房價太高,民眾買不起。

莊:任何救房市的措施,都要在低點才有效,像民國90年經濟負成長1.17%,房市在91年出現「底部」,那時政府陸續祭出低利房貸,的確讓房市起死回生,才有這波的多頭走勢。至於政府這次出手時機是否適宜?若根據「房價信心綜合分數」、「國泰房價指數(代表預售市場)」及「信義房價指數(代表中古屋市場)」等3大歷年房價動向重要指標中,代表實際成交價的預售及中古屋市場兩大指標來看,到今年第2季,還是上升線,不過,最近5個月的房市急凍,預料第3 季的線型會反轉而下,但就在線型可能是溜滑梯的時點去救,效果將有限。

豪宅市場曲高和寡

問:台北地區的豪宅房價從每坪突破100萬元,到現在有些建案喊出250萬元,是否有行無市?還是因土地稀有性,此一小眾的豪宅市場另有表現空間?

顏:假設有錢人在過去幾年,該買的豪宅都買了,而大環境不好的情況下,cash最大,已經擁有一棟房、兩棟房,他現在可能不會再有額外的需求,加上處於市場的末波段,市場景氣也緩下來,此時推超高單價的產品,並不討喜,尤其市場觀望氣氛濃厚,買盤縮手,若價格不下修,買氣真的會很冷,而這時就不應該有非理性的喊價跟超漲。

張:過去講豪宅是金字塔頂端,不影響市場,但現在,整個信心都沒有了,有錢人會想,大環境不好,到底是要保留現金,還是去買豪宅來當收藏品?最近我聽說不少豪宅投資客殺出,像大安森林公園對面某豪宅就有不少人退訂,至於有多少?可以去問代銷業者。

此外,去仁愛路看「帝寶」最清楚了,它已經交了屋,但晚上點燈的有多少?再看信義聯勤的標售案,未來也要推豪宅,但只有國泰蔡鎮宇及元利的林敏雄以共同的標單得標,建商飆價搶地的熱度降下來了。

放寬陸資來台置產發球權不在台灣

問:放寬陸資來台置產,會是台灣房市的強心針嗎?為什麼?

顏:不會。基於國防安全,政府不能開放陸資來,套句台灣俗語:「生雞蛋的沒,放雞屎的有。」所以大概只能聽而已。假設這個市場不振,又沒有外來資金的話,就不行。但外資要來,要看投資報酬率,但現在投報率低,主要是房價受到揠苗助長,開得太高,所以租金收益不高。

張:怎麼會期待台灣的房市,要靠陸資來救呢?台灣的經濟問題還是台灣自己救,想靠外力,都是不切實際的想法。台灣房市的基本問題,就是出在房價過高,民眾買不起。試問,開放大陸來台置產,大陸人到台灣可以買什麼?對他們來說,投資大陸比較好,還是投資台灣?是大陸的經濟成長比較好,還是台灣好?答案很清楚了,那他們還幹嘛來。

不過,陸資若來買商用不動產,勉強算有幫助,而他們想投資商辦,主要著眼於來台觀光的陸客會增加,投資休閒性的商辦,可以「大陸人來賺大陸人的錢」,但就目前開放的人數及真正來的人並不多,還看不到商機。

莊:兩岸三通及開放陸資來台置產,並非台灣單方面決定即可實現,因此,現階段仍不宜樂觀,仍應回歸市場供需及經濟面,而即使要開放,也應兼顧社會成本,以免房價高漲,全民受害。開放之前,應先制定整體配套措施,如文書認證、是否允許貸款?比率多少?此外,開放陸資登台的成敗關鍵仍操之在大陸,發球權並不在台灣,我認為,先期開放應以投資移民及技術移民為主,免得未蒙其利先受其害。

名嘴建議賣屋趁高檔買屋再等1~2年

問:有人說,抗通貨膨脹的最好方法,就是買房子「保值」,你們認為,這時候該買房子?還是有房子的人,先當「脫殼族」,等房價跌下來,再逢低進場?

顏:當市場餘溫還在時,應該有房先賣,沒有房子的人,則先等待,等房價跌下來;一般來說,保有現金,還怕將來買不到好貨嗎?不過,假如真有購屋需求,那距離市中心,交通車程約20分鐘,單價在25萬元以下的中古屋都可考慮。

張:房子應該是消費財,若當投資理財是有點本末倒置,如果目前居住品質不好,你有錢、有能力,當然可以買更好的房子來改善生活品質,抑或者,新婚的夫妻有購屋的需求,那就另當別論;但如果沒有錢,我認為,可以忍一忍,因為房市正往下走,未來買進機會點會更好。

就過去的金融風暴,建商倒了2百多家,投資客被斷頭,而這一波,總要有人為投資決策錯誤而付出代價,因此建商都有倒閉的可能,所以,民眾想買房子,我認為,明年還不是進場的時機,後年會好一點,而愈到後面愈好。

莊:支撐一般住宅房價最大的就是生活機能、學區。想買房子,有能力買的人,看到好房子,在房價開始鬆動下,就努力殺價,而沒能力買的就租。至於買房,建議以台北車站為中心點輻射出去,坐捷運30分鐘內可以到的房子,若再走個10分鐘的房子也可以。

像亞東醫院附近及土城地區,房價10幾萬的房子一大堆。預售屋買不起,就買中古屋,例如土城的中古屋,買15萬元/坪×30坪=450萬元,將來想賣600萬元,很容易脫手,但若是買1000萬元房子,就要想,該區域未來接手的人多不多?若不多,想脫手就比較難。

感時篇》台灣無望論?

【聯合報╱張作錦】

2008.09.25 02:24 am


我們既不承認共同的過去,更未構建共同的未來

蔣介石總統時代,朝野共同的聲音和願望是「反攻大陸」。但《自由中國》的雷震以一篇〈反攻無望論〉的文章,戳破了這一「神話」。

台灣「反攻大陸」雖然無望,但當時島上的人,有志氣,有克服困難的決心,因而自覺有前景。所以,「經濟奇蹟」、「亞洲四小龍」,最後都成為「有望」之事。

今天筆者寫這篇小文,用「台灣無望論」這樣的標題,一定有人批評「太超過了」,我告罪,也願檢討,但誠實以對,我真是這樣擔憂的。只是心有不忍、不甘,所以在題目最後加上個問號。

1987年,美國《新見識》季刊主編,訪問觀察家卡布欽斯基(R. Kapuscinski),討論美國的未來,兩人有以下兩段談話:

●美國和多數其他國家不同的是,人們連結在一起,靠的不是共同的過去,而是共同的未來。我們脫離了源於不同歷史的多重文化,共組成現在的國家。

●在美國,平衡過去與未來是可能的。你可以依附自己的文化、語言、傳統、習慣,但是,你往未來看是一片光明的。未來在你的想像中所占的分量比過去重。

彈指二十年,今天重溫這些話,好像是說給台灣聽的。

世界現有多少國家?非熟悉國際組織者恐說不上來。北京奧運會,參加的有204國。就這些國家來說,恐怕或多或少都有人口移入美國,所以美國被稱為「種族大熔爐」。一般而論,外人一移入美國,大體上都受到同樣的待遇和保護。有些州,華人移民多了,學校為華人孩子開雙語課程,法庭上備有華語翻譯。華人當選州長、市長、民代者有之,沒人質問他們是否染有「台北腳」或「上海腳」。白人總統遇刺和黑人牧師遇害,是兩樁個別案件,與種族無涉。動輒扯上族群不僅為文明規範所不許,還觸犯種族歧視的法律,可判坐牢。

美國為三億人民提供一個「美國夢」:可過好日子,個人有保障,孩子有前途。大家都在這個希望的指引下向前邁步。

反觀台灣,兩千三百萬人口,除少數原住民之外,統統來自大陸,只是時間先後不同而已。但是在政客的挑撥唆弄之下,彼此共處,不僅未能血濃於水,有時反是「血脈賁張」。過去的歷史被劃歸外國史,過去的偉人、儒者變成了外國人。以與大陸的對立來標榜自己的英武,轉移自己的失政,掩飾自己的貪腐。今天的很多政客,除了玩弄族群,看不出還有其他能耐。

新的領導人似乎有意穩定國內政局,導正國際走向,增進兩岸和平,惜乎用人、施政都未符社會期待,而國人也不給他時間,只重視關乎個人利害的物價與股市,於是心急開罵,說他不做事,說他笨。但若國內、國際、兩岸的事都一團亂,台灣憑什麼能發展經濟?

國事蜩螗,而政黨各有意見,國會各有意見,媒體各有意見,國民個體也各有意見,大家只談論,不討論,也不辯論;自然,台灣的前途在哪兒?也就沒有結論。於是,國家所有的大政方針、興革計畫,都無從建立,也無從推動。

有人說,極權的社會愛自誇,自由的社會愛自貶;認為自貶比自誇健康。而台灣呢?談不上自誇或自貶,也許可以說──沒前景的社會愛自殘。

一個「既不承認共同的過去,更未構造共同未來」的國家,不知何從來,也不知何所往,歧路蹉跎,大概也只能以自殘來消磨歲月了。

台灣真的無望嗎?如果現在的境況與條件不改,誰能說它有望呢?

王貞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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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語寫法
日語原文 王 貞治
假名 おう さだはる
羅馬字 Oh Sadaharu
王貞治(1940年5月20日-),出生於日本東京都墨田區,是1960年代與1970年代日本著名的職業棒球選手,目前擔任日本職棒福岡軟體銀行鷹隊監督(總教練)兼球團副社長、總經理。他的父親王仕福原籍中國浙江,是1920年代移居日本的華僑,母親王登美(舊姓:當住)則是日本人。他與妻子和三個女兒則保有中華民國國籍,並持有中華民國護照;此外他也分別於2002年與2005年被中華民國總統陳水扁任命為無任所大使。

王貞治以「稻草人式打擊法」(也有人稱為「金雞獨立式打擊法」)聞名,球員生涯一共打出868支全壘打,成為世界紀錄保持者至今(但美國方面認為其職棒水準優於日本,而對此紀錄有所質疑);其球員時期的背號1號是讀賣巨人隊的退休號碼之一。

[編輯] 球員時期
自小就隨著大哥接觸棒球的王貞治,進入少年時期之後,打擊實力也堪稱優異,但此時的他尚非長打型打者。高中時期,王貞治進入早稻田實業高中就讀,並加入棒球校隊,之後經常以主力投手的姿態登場,還曾經投出一場無安打、無失分的比賽。當時所屬校隊也四度打入全國性的甲子園高中棒球大賽,並奪得兩次優勝。

1959年~1980年間,王貞治效力於日本職棒讀賣巨人隊。由於當時巨人隊強投眾多,最初以投手身分加入的王貞治,在當時的監督水原茂建議下改練一壘手。剛開始王貞治打擊表現不佳,新人球季之初甚至曾經連續26個打席未擊出安打,1959年4月26日在第27打席揮出第一支安打,同時也是一支全壘打。後來在打擊教練荒川博的指點下,逐漸練成「稻草人式打擊法」,全壘打開始快速增加,同時也成為巨人隊的主力一壘手;打擊棒次上並與當時同樣效力於巨人隊的長嶋茂雄(三壘手)分居三、四兩棒,構成主要的打擊戰力,媒體與球迷稱之為「ON 砲」或「ON 連線」(O 與 N 為兩人姓氏日文羅馬字拼法的第一個字)。1964年,王貞治創下單季打出55支全壘打的日本職棒新紀錄(後來被塔非·羅茲和亞力士·卡布瑞拉追平)。

1977年9月3日,在東京後樂園球場(原址現已改建為東京巨蛋)對養樂多燕子隊的比賽中,三局下,王貞治從投手鈴木康二朗手中擊出生涯第756支全壘打,打破原本由美國職棒大聯盟選手漢克·阿倫(當時已退休)所創下生涯755支全壘打的世界紀錄(美國方面持保留態度,不過漢克·阿倫仍越洋致詞表示祝賀),他把所有的功耀歸功於他的父母,並請他們在球場上接受獻花,分享榮耀。兩天後隨即榮獲首屆日本國民榮譽賞,由當時的首相福田赳夫親自頒發。

Wednesday, September 24, 2008

Take a bow Madonna

Take a bow
The night is over
This masquerade is getting older
Lights are low
The curtains are down
There's no one here
(There's no one here in the crowd)

Say your lines
But do you feel them
Do you mean what you say
When there's no one around
Watching you, watching me
One lonely star
(One lonely star you don't know whom you are)

I've always been in love with you
I guess you've always known it's true
You took my love for granted, why oh why
The show is over. Say goodbye
Say goodbye, say goodbye

Make them laugh
It comes so easy
When you get to the part
Where you're breaking my heart
Hide behind your smile
All the world loves a clown
(Just make'em smile the whole world loves a clown)

Wish you well
I can not stay
You deserve an award
For the role that you played
No more masquerade
You're one lonely star
(One lonely star you don't know who you are)

All the world is a stage
And everyone has their part
But how was I to know
Which way the story'd go
How was I to know you'd break
You'd break my heart

一噸鮮奶灌成50噸 奶站搞化工 雙氧水殺菌

【聯合報╱記者汪莉絹/台北報導】 2008.09.24 09:42 am


大陸毒奶粉事件持續擴大,經過大陸當局連日緝查,毒奶粉禍首指向未受監管的奶站。大陸媒體更驚爆,除三聚氰胺外,奶站老闆還會在收來的牛奶裡,添加乳清粉、雙氧水、脂肪油等各種化學添加劑,以期降低成本和通過檢測。

三鹿毒奶粉事件已演變成大陸整個乳業問題,大陸民眾都在問,為何連蒙牛、伊利和光明等知名大廠牌,都出現含三聚氰胺的牛奶?「中國經濟時報」記者近日走訪大陸奶業人士,發現奶站可能是問題奶的來源。

報導引用山西山陰縣曾在蒙牛和伊利直屬奶站工作的人員表示,三年前就曾聽說,有人在牛奶裡加三聚氰胺,但以前不檢測這項,所以也沒發現;今年四月,上面正式通知要檢測,才知道問題嚴重。由此,各奶業的管理層,應該早就知道毒奶粉問題。

他說,奶站在在牛奶裡摻東西,早幾年就有,只是人們不太知道,誰也沒當回事。奶站老闆在牛奶摻水後,牛奶的各項指標就會降低,然後根據自己的經驗或簡單的儀器,在摻水後的牛奶加入添加劑,反覆勾兌幾次,一直到牛奶「達標」為止。

他透露,河北曾出現一頭牛一天可以產二十噸牛奶的傳說,其實是用大量的水和乳清粉勾兌出很多牛奶,「一噸鮮牛奶可以勾兌出五十噸牛奶」,並不困難。

他說,有時為了降低細菌數,還有人加入雙氧水或抗菌素、清毒劑來消毒殺菌;有時酸度高了,就加鹼;糖度高了,就加水。

最常見奶站人員加入摻水牛奶的五種添加劑是:脂肪油(提高脂肪數)、糊精和乳清粉以及二合一(二合一就是三聚氰胺,可以提高各種指數,尤其是蛋白指數)。

這位奶業人士表示,很多奶站的牛奶都不固定送往那家企業,任何一家奶站的牛奶都可能送往任何一家企業,這就為奶站(奶販子)留下摻假「造奶」的機會。

他表示還有另一種情況,奶站收了牛奶後送到甲廠,發現有項指標不達標,就會在離開甲廠後,根據檢驗結果,對不達標項目有針對性地添加一些東西,然後再送到乙廠去賣,達標就罷手,不達標的話,他會繼續勾兌後,再賣到丙廠去。總之,奶站不會輕易把牛奶倒掉,牛奶摻假的成本低於純鮮奶很多,再加上人為因素,不摻假的賣不了錢,摻的多,能多賣錢。

技術操作環節外,奶站還會用金錢「搞定」企業奶源部門和檢測部門的人,甚至連化驗員都是可以拿到小費和紅包。企業的奶源部門和檢測人員收錢後,當然「看不見」問題牛奶流入企業生產環節。

更誇張的是,當問題牛奶進入生產廠後,有時廠方會發現,這時,他們會作出「相應地技術性」處理,讓牛奶一切達標後,再進入生產環節。利用技術手段人為添加化學原料,並非只有奶站工作人員這麼做,企業有時也會這麼做。

我討厭在飛機上閉目養神的人

許舜英  (20080920)




 你可以不需要花很多錢買雜誌,因為在你身邊有很多免費的資訊來源,其中,最好的免費資訊來源,就是產品說明書,或者叫做產品手冊和產品目錄。

 當今世界上最重要的5個時裝設計師:Oliver Theyskens、Stefano Pilati、Nicolas Ghesquiere、Alessandra Facchinetti、Ricardo Tisci。

 一篇Suzy Menkes對Stella McCartney為Adidas設計的最新款運動服系列的報導。
 倫敦UPBox販售的eco-friendly午餐便當,餐點包含義大利式、摩洛哥式、土耳其式、墨西哥式、法式和泰式等選擇,包裝在一個stylish的日式便當盒中。

 「Wallpaper」最新的客座編輯是Louise Bourgeois、Zaha Hadid和川久保玲。

 為解決牛仔褲的漂染過程所製造的污染問題,GAP開始生產一系列有機棉的牛仔褲,另外一個品牌ETRO,則使用天然藍莓最為染料,以達到環境保護的目的。我懷疑這些真的對地球的環保有貢獻?或者就像DVN所講的,時尚業的所作所為是完全浪費地球資源的。

 最新的精油薰香技術,讓你遠離插電加熱和蠟燭燃燒。過去的薰香技術透過高溫通常會破壞精油分子,而且安全性也有疑慮。一種最新的震動式薰香,提升精油傳佈的效率,讓精油更快速地導入空氣中,同時不破壞精油分子。

 Keira Knightley主演的電影「On the Edge of Love」改編自詩人Dylan Thomas的故事,讓我很想趕快找到這部電影的DVD。

 以上是我坐在飛機上三個小時的收穫。

 現在還是經常搭乘國泰/港龍航空的台北上海航線,由於國泰商務艙的雜誌提供滿豐富的,每次一上飛機我就會去搜刮「明報週刊」、當天的「明報」、「信報」和「IHT」,運氣好時會有「Marie Claire」和「Harper’s Bazaar」,甚至竟然也有「Wallpaper」。另外有一些以前根本沒想過會喜歡的雜誌,像是「明報月刊」。有時還會有一二本帶有文化觀點的香港本土雜誌,像是「CUP」。

 以「明報」來說,我只看副刊及八卦娛樂版面,而最好玩的是我還滿喜歡「信報」(一份財經日報)的副刊,裡面有兩個我覺得很有意思的美食專欄,是比較老派的、廣東人所說的食家撰寫,只要拿到「信報」我一定會拜讀他們的文章。我很欣賞他們的「食經」,他們講述的粵派文化包括飲食習慣,散發一種生活中絕對傳統的品味,和年輕一輩的人談美食和生活美學完全不同,也和逯耀東的中國情結完全不同。他們有時會對粵菜食材提出一些觀點,或是他們造訪了某間小店,或是在某個時令他們品嚐什麼食材,這些內容每一次都讓我讀得津津有味,我記下他們的名字,以便日後去買他們出版的書。

 現在只要一坐上飛機,我的頭就幾乎抬不起來,一路上孜孜不倦地翻看各種報紙和雜誌,留意那些引起我注意的小專欄小文章,而且在飛機上沒別的東西可供娛樂,所以我通常是非常專心。因為常常飛來飛去的緣故,我也就累積了一些東西,可能是一些未曾注意到的香港食家,可能是對某種廣東文化與粵菜的心得。

 我翻雜誌的伎倆就是把裡面有趣的文章撕下來,例如我從「Bazaar」裡留下的那兩頁,其中你可以看到Jean Paul Gaultier為Hermes設計的Jypsiere Bag,是一款將Birkin重新改造混血而成;你可以看到一款以孔雀毛為材質的Kelly Bag;你可以看到Versace的大型SPA興建計畫與最新居家生活美學;你可以看到Loewe將香水的概念延伸到礦泉水。我一下飛機,包包就變得很重,因為裡面有一大張刊登在「IHT」上的Suzy Menkes為紐約時裝週所做的最新報導與採訪,還有幾頁「Bazaar」以及一份「明報週刊」。

 你可以不需要花很多錢買雜誌,因為在你身邊有很多免費的資訊來源,其中,最好的免費資訊來源,就是產品說明書,或者叫做產品手冊和產品目錄。這些brochure是我的一大嗜好,我現在還留著4年前的Marni、5年前的Prada、3年前的Chloe的brochure,裡面的內容是那一季的collection,和他們在發表會上的內容百分之百的接近,我手上也還留著一本Lanvin的小冊子,是2005年的collection,令我覺得很過癮的是不需要花一毛錢,就能擁有他們。每一個設計師都會有幾季是最精彩的,要看這些作品,你可以買那些專門發佈時尚發表會的進口雜誌,你也可以在Google上搜尋照片,但是,這些都比不上我對於那些印有那一季collection的brochure的喜愛,即使不再是本季最in的looks,我還是時常鑽研它們。

小笨霖英語筆記本六十七: 老美口頭禪下

我常聽許多留學生在談論, 為什麼感覺上老美他們交談時所用的字都很簡單, 可是我就是用不出來呢? 其實你不必覺得奇怪, 我剛來美國的時候也頗有同感, GRE 單字背了一堆, 日常生活中用到的卻沒幾個. 本次所收錄老美的口頭禪就有這樣的特色, 幾乎每個單字大家都認得, 但是能把這些句子使用的跟老美一樣流利的, 我想恐怕沒幾個, 這就是生活美語的奧妙之處.

1. You bet.
你說的沒錯.

為什麼當老美說, "You bet." 的時候, 就代表你說的一點也沒錯的意思呢? 因為 bet 是下賭注的意思, 所以 "You bet." 就是指, "You can bet money on that." (你可以把錢下注在上面), 言下之意, 就是說這件事百分之百正確. 例如別人問你, "Is this is the way to High Tower Museum." (這是往 High Tower 博物館的路嗎?) 你就可以回答說, "You bet." (一點也沒錯)

有時候為了加強語氣, 連小屁屁 (ass) 都可以拿來當賭注喔! 用來表示這件事是百分之兩百地正確. 例如電視影集 "Friends" 裏面, Monica 有一次就說了一句讓我至今都印象深刻的話, "You bet your ass I'm going to fire you." (你完完全全正確, 我非把你開除不可.) 當然如果不是在跟人家吵架時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拿小屁屁來當賭注吧!

2. There you go.
就這樣了.

"There you go." 是老美希望結束一段對話時, 很自然會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特別是在完成某項交易的時候. 像是你去買一樣東西, 當你付完錢之後店員會說, "There you go." 或 "That's it." 就表示交易已經完成, 你可以滾了. 另外像是電台的點歌節目 DJ 在播放音樂之前都會說, "There you go." 表示你要的音樂我找到了, 現在要開始播放你所點的歌曲了.

有時候你提醒別人講話別講太久也是用 "There you go." 例如有一次班上同學交報告給教授, 結果教授還跟他講東講西的, 那老美也不客氣, 就說, "Well, I just came by to give you my report, so, there you go!" 這時教授就知道他不想再講下去了, 如果再講下去自己就太不識相了.

"There you go." 也常常用來鼓勵別人有好的表現, 例如你的小寶寶開始會說話了, (先假設他聽得懂英文好了) 你就可以說, "There you go." 來鼓勵他, 或是常在球場上聽到教練對表現不錯的球員大叫, "There you go."

3. Here you go.
幹的好.

"Here you go." 和 "There you go." 聽起來只有一字之差, 所以很多人都會亂用, 這二者倒底有什麼區別呢? 仔細來分, "Here you go." 指的是一件事情還在進行之中, 而 "There you go." 則是事情已經結束, 例如店員正把你買的東西交付給你, 他會說, "Here you go." 而不是 "There you go." 反之, 如果東西己經到了你手上, 則他會說的是, "There you go."

此外, "Here you go." 和 "There you go." 一樣, 也有鼓勵別人的意思在裏面, 像我本身蠻喜歡跟老美打棒球的, 每次有人大棒一揮, 老美就會興奮地大叫 "Here you go." 問題是他們為什麼不說, "There you go." 呢? 因為球在飛行當中算是一個過程, 你還不知道結果, 所以要用, "Here you go." 會比較正確, 而事實上老美也正是這樣子用的喔, 當然這裏各位不必太細究 "There you go." 和 "Here you go." 的區別, 小笨霖這裏所說的只是一個大原則, 至於在日常生活的交談中, 想到哪一個就說哪一個吧. 反正老美都聽得懂.

4. Oh! My God!
喔. 我的老天.

老美在驚訝時很喜歡說, "Oh! My goodness!" 或是 "Oh! My God!", 相信這二句話各位都不陌生, 不過這都是跟宗教信仰有點關係的, 如果你是無神論者, 你可以學另一句, "Oh! My." 或是加強的用法, "Oh! My! My!" , 都是非常驚訝的意思. 記得有一次參加一個老美的聚會, 有一對男女朋友在鬥嘴, 那個男生說了一句話, "You should go back to kitchen where you belong" (你應該回到屬於妳的廚房裏去) 結果那女生二話不說, 甩頭就走, 留下一臉錯愕的男朋友, 他說了, "Oh! My! Did she slam the door?" (我的老天, 她有摔門嗎?)

5. Oh! Boy!
天啊.

這句話是不是對男生說的呢? 其實不是, 你不論跟男生或女生都可以說, "Oh! Boy!" 甚至你自己自言自語的時候也可以說, "Oh! Boy!" 例如你一出門, 卻發現鑰匙忘在裏面, 這時候你最想說的話就是, "Oh! Boy!" (天啊.) 我在想一定會有人問我, 那有沒有, "Oh! Girl!" 答案是沒有的, 老美只會說, "Oh! Boy!" 或是 "Oh! Man!" 大家可不要自己發明一些新詞啊.

如果妳是女生的話, 妳還有一個小小的特權, 妳可以說, "Oh! Dear!" 但是像小笨霖這種臭男生可就不能說, "Oh! Dear!" 不然會粉好笑的.

6. Holy cow!
不會吧! (哇賽)!

介紹完 Oh 系列之後現在要來介紹 Holy 系列的, 通常最常聽到的 Holy 系列有 "Holy cow!" (聖牛) 和 "Holy shit!" (聖便便 ) 二個, 當然後者是蠻不雅的, 我們儘可能不要用它. 這二者同樣都是表示出十分驚訝, 相當於中文口語裏 "不會吧!" 的味道. 例如要是我看到我的好友摟著一個泳裝美女照像, 我一定會跟他說, "Holy cow!" (不會吧!)

另外還有一個比較少見的用法, "Holy mackerel!" (聖青花魚!) 也有人會用, 但如果你突然跟我說 "Holy macekerel." 我肯定會聽不懂就是了.

7. Kind of.
是有那麼一點, (還好啦!)

Kind of 和 Sort of 是用來表示有那麼一點點, 但不是很強烈. 例如別人問, "Do you like noodles?" (你喜歡麵食嗎?) 你如果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話, 就可以答, "Kind of." 或是, "Sort of." (還好啦!)

有時候跟老美 QQ 樂, (ICQ) 會看到 kinda 和 sorta 這兩個怪字, 其實諸位不用急著去查字典, 因為就算你查了也查不到. 這兩個字其實這就是 kind of 和 sort of 的簡寫, (當然這非常不正式, 不要用在正式的英文書寫上) 例如, "He is just kinda wierd." 就是說他是有一點怪怪的.

8. The thing is, we need to talk.
重點是, 我們必須談談.

在老美的口語中, thing 就是代表"重點"的意思, 相當於 key point. 所以老美常把, "The thing is: blah,blah, blah." 掛在嘴邊, 或是有人會說, "Here is the thing." (重點來了.) 例如, "I really like that new house, but the thing is, how much is it?" (我很喜歡那棟新房子, 但重點是, 要多少錢啊?)

9. Duh.
廢話.

很多人會把 duh 和 bull (or bullshit) 這兩個用法給搞混, 其實 duh 是翻成廢話, 而 bull 翻成胡說八道. 一般而言, Duh 指的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 而 bull 指的是完全錯誤的事情. 例如你問一個瑞士人, "Do you like chocolate?"" (你喜歡巧克力嗎?) 那他可能就會跟你說, "Duh." 因為這種問題太白爛了, 還有瑞士人不喜歡巧克力的嗎? 可是你要是問他, "You must be very fat." (那你一定很胖了.) 他就會說, "That's bull." (真是胡說八道) 因為愛吃巧克力的人也不一定就很胖, 你說是嗎?

10. Yes?
什麼事?

這個 "Yes?" 還有什麼好講的? 其實它在口語中有一個用法可能很多人不知道, 比如說吧, 你的好朋友叫你的名字, "Tom?" 那你要怎麼回話呢? 沒錯, 最簡單的回答方式就是, "Yes?" (什麼事啊?) 當然你也可以說, "What's up?" 不過我個人就比較偏好 "Yes?" 聽起來比較親切一點. 另外有時候去買東西或去圖書館借書, 服務人員看到你站在櫃台前面, 他會問你, "May I help you?" 不過同樣的, 他們也會用比較口語的說法, "Yes?" 就是問你, 有什麼事嗎? 這真的是很生活化的用法, 大家一定要熟記才是.


小笨霖今天就要開始搬家了! 趕在電腦全部被拆掉之前給大家寫了一集筆記, 希望有讀者因此而感動地掉眼淚, 那我的努力也就值得了, 祝大家學習英文愉快.

小笨霖 5/5, 2000

故事與新聞》沒有鬼魂沒有故事的棒球場

【聯合報╱楊照】 2008.09.24 04:06 am



在洋基球場打的球賽,不會只是「一場球賽」而已……

一萬四千。這個數字一直在我的腦中徘徊。

那是當年台北市立棒球場滿座時,可以容納的觀眾數。一萬四千,是的,相較於人家紐約洋基即將退休的「魯斯之家」球場,真是小得可憐。不過台灣棒球史上最精采的事件,幾乎就都在這個只能容納一萬四千人的球場中發生的。每一次台北市立棒球場坐滿一萬四千人,就都有值得寫進棒球史的大事發生了。

遠東區少棒錦標賽,巨人隊以五比○打敗日本關西隊。全省青少棒選拔賽,美和打敗華興,取得第一次國家代表權。當然還有「職棒元年」開幕賽,兄弟與統一穿著鮮明顏色新球衣堂皇進場。

一萬四千個幸運的球迷,在現場見證了那樣的球場熱情。還有更多擠不進去的球迷,有些趕著回家看轉播,有些就在場外周圍不甘心地遊蕩著。一萬四千個人在心中留下了鮮明的記憶。

然而,曾經創造過那麼多激動記憶的棒球場,現在不見了。南京東路和敦化北路交叉口的原址,蓋起了「小巨蛋」。走在「小巨蛋」周遭,走進「小巨蛋」,我們卻看不到任何印記,提醒我們這裡存在過一座棒球場,更別說告訴我們這座棒球場見證了台灣最輝煌的棒球時光了。

再往前一點看,台北市立棒球場封場拆除時,也沒有任何活動,沒有任何特別設計的場合,將在那裡打球看球的人找回來,懷想過去、見證歷史。主其事者,只是給了一個空洞的承諾,說很快我們就會有可以在室內打棒球、不必吹風淋雨的巨蛋,趕上美國、日本的設備水準。許多年過去,巨蛋還安安靜靜在行政流程中孵著,離真正誕生遙遙無期。而市立棒球場的記憶已經稀微淡出了。

洋基老球場暱稱為「魯斯之家」,流傳著許多魯斯鬼魂的故事。球場旁邊留著傳奇球員的紀念碑,還掛著光榮退休的洋基球員背號,那是另一種鬼魂,提醒著每個走進球場的對手──「你要面對的,是一支偉大的球隊。」更提醒著每一個進場看球的人──「你看的球賽,是漫長洋基歷史中的一場。」因而在洋基球場打的球賽,不會只是「一場球賽」而已。

洋基的死對頭紅襪,也有他們的芬偉球場,有芬偉球場裡同樣可歌可泣的鬼魂故事。光是左外野的那面超高全壘打牆,暱稱「綠怪獸」的,就可以讓一個帶小孩進場看球的爸爸,講一個晚上都講不完。夜深了,小孩的眼皮重了眼神渙散了,入睡前卻彷彿看見自己打了一支飛越「綠怪獸」的全壘打,化身為紅襪傳奇的一部分。

唉,那是人家的棒球文化,不是我們的。我們的球場,還來不及有鬼魂,在一代之間就被夷為平地挪做他用了。而且關於那個球場的一切,第一場球、最後一場球,所有紀錄與記憶,我們也就任其隨著怪手破壞,一起灰飛煙滅了。

山德斯與松本清張的人性堅持

2008-09-24 00:40 |迴響:1|點閱:299

最近讀勞倫斯‧山德斯(Lawrence Sanders)的《第三死罪(The Third Deadly Sin)》時,意外地想起松本清張。

回想起來,我應該在中學時代就從學校圖書館借閱過某一本松本清張的作品了──之所以說是「某一本」,是因為我現在壓根兒想不起來那時候借的是哪一本;當時我的閱讀無啥章法,讀過的書也不多,那個故事裡沒有像西村京太郎的鐵道謀殺系列那麼令人瞠目結舌的詭計,沒有赤川次郎那麼搞笑突梯的角色設定,是故雖然我記住了這個作家的名字,但對於那本字印得小小的松本清張,只留下一個印象:書中角色好像一直泡在酒店裡頭,每個場景想像起來都又暗又濁……這是怎麼回事啊?

匆匆多年過去,我的閱讀仍然不成章法,但因為囫圇閱讀的書比較多了一點,所以靜下心來想想,似乎也可以從當中理出幾絲條理;於是在認識山德斯的時候,我的閱讀經驗已經厚實了一點兒。

第一本閱讀的山德斯作品,就是他著名的《死罪》系列首部作《第一死罪(The First Deadly Sin)》;這本書以雙線並行的方式推進情節,主線之一是打算退休的探長艾德華‧X‧狄雷尼(Edward X. Delaney)偵辦連續殺人案的經過,另一條主線則講述兇手的生活、心態,以及犯案過程。兇手的身份一開始就攤在讀者面前了,所以故事的閱讀重點不是「兇手是誰?」,而在「怎麼查出兇手如何犯案?」以及「兇手為什麼犯案?」這些事情上頭。


《The 1st Deadly Sin》英文書封之一
封面中央即是行兇的兇器

《第二死罪(The Second Deadly Sin)》採取單一主線的方式敘述,兇手是誰得到最後才會水落石出,但在《第三死罪》裡,山德斯又恢復了雙主線的進行模式,開場的第一章就是兇手柔依(Zoe Kohler)的生活狀態,她正忍受著月經來潮時的痛苦,讀過幾頁,赫然發現她將以殺戮來停止自己的疼痛。


《The 3rd Deadly Sin》英文版封面之一
中央是女性兇手用的折疊刀

幾宗案子下來,除了受害者全是男性、遭利刃割喉及砍劈下體之外,年齡、職業、長相等等都找不出其他共通點,偵辦的進度陷入膠著。以機率視之,女性連續殺人者很少,而且大部份的女性謀殺犯都有私人情緒因素牽扯其中,也較少使用直接的暴力手段(比較常用的手法是毒殺),所以負責辦案的警探剛開始也沒朝這方面思考。

讀著讀著,我先是想起松本清張的《黑革記事本》,這是一個講述貌不驚人女子如何利用各種手段,以達成自己目的的故事;不過故事裡的主角元子並不是連續殺人者,這個聯想似乎有點兒莫名其妙,但待到結局將至,我忽然發現,山德斯的《第三死罪》讓我想起松本清張的原因,其實在於箇中角色對事件的態度、以及「沒有神探」的偵辦過程,以及某種令人動容的堅持。

狄雷尼在與妻子討論自己對於「兇手可能是個女人」的猜測時,妻子舉出許多可能讓兇手犯案的「原因」,但狄雷尼直言自己對於「動機」有興趣,但卻沒必要去瞭解形成「動機」之後的「原因」──無論這個原因是個人的還是社會的,都是社會學者(以及以全知角度閱讀故事的讀者)才該關注及思考的事,身為一個警察(雖然狄雷尼已經退休了),他想的只是「如何把兇手找出來」這件事。

這樣的論點在《第二死罪》裡也曾出現,狄雷尼認為警察的工作,理應非黑即白:真相是誰犯了罪,就把誰揪出來,而將憐憫、同理心、以及正義與否之類灰色地帶因素列入考量的,應該是法官、律師、陪審團以及法律制定者們的工作。狄雷尼的這種看法,迴避了冷硬派作品當中常得面對的私人正義判準問題,卻也不像古典推理那樣將重心全然放在謎團上頭、人性層面只有輕輕帶過;山德斯如此的敘述方式,將是非曲直的判別工作交到讀者手上,不讓筆下的主角變成私下懲惡的上帝。


《砂之器》中文版書封

類似的安排,在松本清張的作品裡也能夠讀到:《砂之器》中的刑警今西榮太郎念茲在茲地想抓到兇手,過程中雖推測出兇手的傷心過往,但卻沒有因憐憫而改變做法;《黑革記事本》中其實幾乎沒有任何清白的角色,松本清張把我們的視角帶到一個高處向下張望,勾勒出一幅現實骯髒的眾生圖象;而《眼之壁》中的副課長萩崎龍雄之所以汲汲緝兇,則是因為事件牽扯到有恩於己的上司,不甘兇手逍遙法外。

這幾本小說都不是推理小說譜系中的分支「警局小說」,講的也不是整個警局各個角色的各自生活及案件,但這幾個故事裡頭,推理小說中常見的「神探」角色並未出現,山德斯和清張雖然起用了十分執著於破案的主角,但也用了不少篇幅描寫警察的辦案經過,在《死罪》系列、《砂之器》、《眼之壁》中,警方對於證據及案情的推進,都發揮了極大的助力。

《第一死罪》及《第三死罪》當中,為了偵辦連續殺人案件,警方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警方多麼辛苦之類的話語,我們有時會在新聞當中聽見,實際上卻無法真正瞭解,但山德斯詳細地寫出了警方必須面對的龐大雜亂工作內容,包括逐一清查成千上百的可能線索、過濾民眾虛假或者湊熱鬧式的來電或投書、決定哪些資訊可以提供給媒體哪些需要隱瞞、應付警局內的政治環境以及兇案可能對城市其他層面產生的影響、派駐便衣探員前往可能出事的地點訪查或者當成誘餌……更別提所有警察人員都還有自己的家庭問題了;而《眼之壁》中的荻崎是公司職員,與其搭檔查案的是報社記者,但在最後真相大白的時候,警方的偵查仍是極大的助力,而非只是無頭蒼蠅似的配角而已。

更要緊的,無論是狄雷尼、今西還是荻崎,無論他們的出發點是警察本能還是想要報恩,或許與虛無的「正義」二字無關,但他們幾乎都相信:殺害了另一個人,就必須負出相對的代價。他們毫不放鬆地咬住某些線索(今西榮太郎獨自沿著漫長鐵道行走,只求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的橋段,十分令人感動),為的不是某種好萊塢電影砰砰砰砰的快意恩仇,而是對於自己信念的某種堅持。

或許這正是這些作品當中最大的力量。山德斯和松本清張雖然揭開了混亂世間的真相,卻也讓我們讀到,總也有人堅定地持續著自己的信念,在晦暗的世局當中,燃著人性閃閃的亮。

※本文同步刊載於獨步【WNM】專欄

Tuesday, September 23, 2008

中餐為何難上檔次

我為什麼要冒著炎炎烈日,從美式餐廳雲集的紐約市中心前往長島,奔波14英裡,來到地鐵線最末端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跑這麼遠的路,就為了去一個名叫“Golden Szechuan”(金四川)的中餐館吃飯,這簡直太瘋狂了。然而,當我把筷子伸進一盤“麻婆豆腐”,品嘗這道中國名菜留在舌尖的麻辣滋味時,立刻感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白色的豆腐被切成塊狀,和大量棕色的四川花椒、紅色的豆瓣醬和辣椒炒在一起,點綴著一些牛肉絲和綠油油的蔥花。從20世紀70年代末以來,我從沒在美國吃過這麼好吃的中國菜。

但我為什麼要長途跋涉去紐約皇後區法拉盛(Flushing)的中國城品嘗中國美食?為什麼這道足以代表中國屹立在世界烹飪金字塔頂端(只有法國可以與之並肩而立)的名菜不能在曼哈頓更高檔的餐廳出現?為什麼在混合式烹飪(fusion cooking)盛行的時期,只有日本料理、甚至影響力更小的韓國料理在美國大行其道,而中國菜卻往往被那些渴望從其他民族烹飪手法中吸取創新元素的年輕美國廚師所忽視?


Rebecca McAlpin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順時針依次為:皇後區法拉盛的餐館,其中右邊的是Spicy & Tasty
川菜館;法拉盛金四川餐館裡的顧客;經典菜式麻婆豆腐2008年8月的北京奧運會以其華麗的開閉幕式讓世界目睹了崛起的中國,但任何對中國崛起持 慮態度的人,至少可以在飲食方面鬆上一口氣,因為中國菜在進軍世界美食高端市場時,幾乎遭到全線潰敗。誠然,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從秘魯首都利馬市到美國俄亥俄州的利馬市,你都可以找到中國餐館,買到豬肉包子和餛飩這樣的便宜小吃;馬來西亞和菲律賓的烹飪受到中國菜系根深蒂固的影響;甚至在唐人街外曼哈頓的現代餐廳裡,也能品嘗到經過改良以適應當地人口味的中國菜。

不過,你能告訴我,在美國哪個城市的市中心能找到一家高品質、面向各類顧客的高檔中式餐廳嗎?如果能說出來,我馬上就會沖過去。和我一樣的還有當年那些沉醉於神奇麻辣的川菜和高貴典雅的北京菜的美食家們。1972年尼克鬆總統(Richard Nixon)訪華歸來後,美國興起一股正宗中國菜的熱潮。我記得當時有個中國大陸的廚師來到曼哈頓市區,各大報紙紛紛刊登頭條新聞。如今,要是我們想再次感受中國菜給人帶來的興奮和回味,只能去法拉盛的中國城,或洛杉磯郊外的羅斯密德(Rosemead)。

中國餐館在美國市中心的日漸衰落也有幾個例外。紐約洛克菲勒中心附近的“五糧液”餐廳(Wu Liang Ye)以及曼哈頓林肯中心附近的Shun Lee West餐廳仍然高舉著川菜的大旗。最近我們聽說紐約制衣區開了一家不錯的中餐館,但去那兒一看,這家名叫朵頤食府(Szechuan Gourmet)的餐廳並沒有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四川前不久剛剛遭受地震災害,但那裡的美食卻讓人讚不絕口。扶霞(Fuchsia Dunlop)曾以廚藝學徒的身份在四川為其《天府之國》(Land of Plenty)一書(2003年出版)搜集了多種菜式。

朵頤食府的麻婆豆腐口味不佳,沒有牛肉絲,青蔥也很少。我們很想找機會品嘗一下加州Pasadena市的“Yujean Kang”中國餐館以及費城“生記北京烤鴨館”(Sang Kee Peking Duck House)的菜肴,也很希望讀者能踴躍來信,談談你們自己中意的中國餐館。

華人聚居區以外的中餐館之所以品質都不佳,也許與這些餐館的非華人顧客有一定關系,正是這些非華人顧客的先輩促使移民來的中國大廚無師自通地發明了美式中國菜,而這是好幾代以前的事情了。

今天,在跨文化飲食方面一個更為令人遺憾的現象是,在很多雄心勃勃的美國本土廚師的菜單上,有日本和亞洲其他國家的菜肴,美式中國菜卻寥寥無幾。想想曼哈頓的Nobu餐廳和森巴壽司連鎖店(Sushi Samba),那裡帶有南美風味的壽司卷;想想所有那些異國情調餐廳的菜單,上面對一些日本食材根本不必多加解釋,比如ponzu、nori和uni。或者,如果你去韓裔美籍廚師David Chang在曼哈頓開的三家熱門餐館中的任何一家吃飯,不妨問問自己,為什麼這位廚師在用韓國泡菜和泰國拉差辣醬做出融合式料理時,可以完全不用理會作為其烹飪之本的中國菜文化呢?

忽視中國菜的一個可能原因是,中國菜對外國大廚來說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舉例而言,國際著名廚師Jean-Georges Vongerichten關掉了風格獨特、備受矚目的“66”餐廳,一家位於曼哈頓Tribeca區的中式風格餐館,轉而交給一個日本團隊經營。或者還有另一個原因,高檔餐廳的投資人覺得提供原汁原味的中國菜會讓食客們難以接受?

最近,我們去紐約市區唯一一家比較上檔次的中餐館Tse Yang吃北京烤鴨。這是巴黎一家類似餐廳的紐約分店,其網站宣傳圖片展示的是很多支紅酒和煙熏三文魚。北京烤鴨應該皮脆肉嫩,但Tse Yang的烤鴨只能說是差強人意;那裡的四川菜不中不洋,也不好吃。與此同時,國際華人餐飲業巨子周英華(Michael Chow)開的Mr.Chow中餐連鎖店,雖然提供的大多是北京菜,但用餐環境和服務方式基本上都西化了。

在曼哈頓商業區,我們很喜歡去Annisa餐廳點一道真正意義上的法式中國菜,由美籍華人主廚Anita Lo烹制的鵝肝餡上海湯餛飩。不過,這家餐廳菜單上的中國菜並不比亞洲其他國家菜肴、法式料理和自創菜的比重大。

在加州,主廚沃爾夫岡﹒帕克 (Wolfgang Puck)自1983年以來,就在聖塔摩尼卡(Santa Monica)的Chinois on Main餐廳嘗試中式風格的菜肴。從表面來看,這家餐廳正是我在尋找的那種─一家名字帶有法語的中餐館,不在唐人街附近,老板是奧地利人。但事實上,菜單的頭盤只有約一半帶有中式料理風格,而且其中幾道算成中國菜實在有些勉強。在波士頓熱門的異國情調餐廳Blue Ginger,中式菜肴屈居在日式料理和東南亞菜肴之後。

要想品嘗更多的中國菜(至少表面看來是中國菜),你得前往洛杉磯郊區的亞哥拉山(Agoura Hills),那裡的“Mandarin Express Chinese Fusion Restaurant”從1988年起就有36道豆腐做的菜--從豆腐做的草莓和桃子,到阿卡迪亞風格的豆腐等,此外還有不少根據中國佛教素食菜譜烹制的“素”肉菜肴。有好幾道頭盤是給愛吃肉的食客準備的,但我對老板兼主廚Dan Chang的這些“自創招牌菜”大多不抱太高期望:比如以男演員凱爾塞.格拉莫(Kelsey Grammer)命名的橘汁雞肉/牛肉,以及樹莓“摩根船長”(Captain Morgan)郎姆酒雞肉等。

不過,我絕對會在這裡訂個位子,看看那裡的“中西合璧”是否天衣無縫,還是會出現重大的文化碰撞。美食作家扶霞在書中說,中國菜在本土也出現了不少新變化,而一些走在創新前列的歐洲餐廳也在無意中創造出不少融合歐洲風格的中式菜肴。

在出現更好的中餐館之前,我還是會長途跋涉去法拉盛的中國城,在Spicy & Tasty川菜館點上一碗擔擔面,或者去年輕人愛去的“金四川”餐館點一個熱辣辣的火鍋大快朵頤。

Raymond Sokolov

09/08 奧運後大陸產業改革  

電電公會對大陸台商進行最新調查,2008年中國大陸首見「投資環境力」下降、「投資風險度」上升現象;中原大學企管研究所教授呂鴻德指出,大陸「勞動合同法」、「企業所得稅法」、「加工貿易政策」、「出口退稅政策」、「土地從嚴政策」等新措施,使台商面臨前所未有經營困境。本周節目前半欽勇將談北京奧運落幕後大陸開始面對次級房貸、油價高漲、景氣趨緩所帶來的壓力,當局將如何面對新局面。

老男人的菜市場》被忽視的烏腳綠

【聯合報╱劉克襄】 2008.09.23 03:09 am


它們往往擁有竹筍裡最美豔的身影……

梅雨季後,綠竹筍開始在市場現身了,但烏腳綠往往更早到來,梅雨前,可能就肥碩地躺在菜攤,等著顧客上門了。

它們是綠竹筍的變種,乍看下,全身黝黑。通體往往比綠竹筍大上一號。不識者還以為是麻竹筍,並且困惑著,為何有這麼色澤難看,彷彿早產的竹筍呢!

我們在台北的超級市場,諸如松青、頂好,都看不到它們,或許也跟其賣相難看有關係吧。

只有少數傳統菜市場,偶爾有一二攤,擺個八九顆零賣著。跟中南部動輒三四十顆,有著明顯的落差。

北部人這時偏好綠竹筍,什麼五寮、木柵和觀音山,都各有特色,也讓其價錢一路走俏,直到端午時節。

我認識好些茶農,轉種時,最先想到的便是綠竹。綠竹再如何辛苦栽培、施肥和除草,都比種茶輕鬆。有的人還夢想著,一年種個半甲地的綠竹林,光是靠夏秋時節,挖竹筍販售,就能快樂度日了。

烏腳綠賣相不佳,產量有限,又缺乏大面積栽作的機會。久而久之,就淪為小農裝飾性的農作。

以前常探問烏腳綠的價錢。若論斤兩,它們可沒綠竹筍的高昂,但因產量不高,還是比麻竹筍有身價。熟識者若懂得挑選,用來替代綠竹筍,涼拌沙拉或者煮湯,都相當實惠。

試想看看,一顆碩大的綠竹筍,四五十元,筍皮剝下,再以彎刀去其苦澀、粗質之處,內容就不甚了了。但好的烏腳綠,再怎麼去皮削尾,體積都有綠竹筍的兩倍。那種擁有豐碩筍肉的滿足,相信愛吃筍的人當能深刻體會。

晚近,我因而極力推薦烏腳綠。除了肉多,更因為此竹是特有種。再者,我還有更深層的生態考量。原來,在種植上,它不需要培土。

我們吃的綠竹筍,往往需要精心培土。為了產銷,耕作者也會試圖大面積栽種。培土的動作意味著,許多綠竹筍的生產,可能都得靠施肥和農藥,讓它長得圓熟。大面積則意味著,許多郊山淪為綠竹林的單一物種,對山坡地亦是嚴重的傷害。

大致上說來,小面積栽作的烏腳綠,自生自滅,較少和化肥牽扯,也不會耗費太大面積的山區山林。我們買得較為理直氣壯。

烏腳綠如何挑選呢?我的經驗如下,手先掂一下,比綠竹筍大兩倍,半公斤重最適當。再細看身姿,長相不能筆挺,下半身宜肥胖。最好有十來度傾斜,呈現牛角之姿的曼妙。

切忌貪小便宜,胡亂買之。烏腳綠可是比綠竹筍帶有野性。太大,過小,都有苦味。挑錯了,肉質粗俗,清脆便不容易呈現。初次接觸,就這麼壞印象,那會跟烏腳綠一輩子絕緣的。

挑選定後,也請仔細端詳。其實,它們往往擁有竹筍裡最美豔的身影。全身暗綠泛著烏黑的絨毛,肥美的腰身以下,還帶點赤紫。這樣高貴而古典的色澤,豈是綠竹筍或孟宗竹筍可比擬。農夫口耳相傳,肉質嫩如梨肉,比綠竹筍更為上品的,當是這種了。

梁東屏 魂縈夢繫哈瓦那

2007-02-01 11:25 |迴響:0|點閱:6208

記者生涯一晃二十多年,常常有人問去過這麼多地方哪裡最值得懷念?這個時候,哈瓦那就立刻準確無誤出現腦際。

是啊,魂縈夢繫的哈瓦那。



古巴.6.blog.jpg



去哈瓦那其實很偶然。一九九七年某天在紐約辦公室接到某古巴團體的傳真,說是當年五月哈瓦那要舉辦華人到古巴一百五十週年紀念。

有沒搞錯?古巴?一百五十週年?我作夢都沒想到會有華人在古巴,更別提是一百五十年前?這是多麼好的故事,於是就跟報社報准之後前往採訪。

對於大多數住在台灣的人而言,古巴是個既遙遠又陌生的國度,這不僅僅因為其地理位置,更重要的是古巴在一九五九年革命成功之後實施共產制度,基本上採取的是鎖國政策,倚靠著蘇聯援助過日子,外界對其知之不詳,台灣更因為長年實行反共政策,幾乎與古巴從不來往,當然對古巴更加陌生。我對古巴如此無知,當然亦是其來有自。

到了哈瓦那,立刻動身前往華埠,發現是真的,一百五十年前,華人就到了古巴。不僅如此,古巴還曾經是華人聚居最多的拉丁美洲國家,「華區」(Barrio Chino)不但涵蓋了四十四個街段,擁有全球華人區最多的華人會館,總人數甚至曾經高達十萬人之眾。



看不到華人的唐人街



然而我到的時候的唐人街,只是一條極小、有一個簡單牌樓、上面寫著「中國城」的街段,街上有兩家簡陋禮品店、七家同樣是規模很小的餐館,而即使是這樣的唐人街,都還是前兩年才出現的,而其特別之處竟在於幾乎看不到「標準的」華人。

在古巴,你無法以外表來斷定對方是不是華人或華裔,因為很多人都有華人的血統,只是幾代下來,在外表上已經完全分辨不出來了,但是他們的姓名中還都保留中國的姓氏,證明他們是中國人的後代。

我在「華區」遇到才來兩個月的「美中經濟貿易公司」總經理陶錦榮,提到他剛來時的「奇遇」還不禁啞然失笑,他說他在街上閒逛時碰到一位「如假包換」的黑人,對方居然用簡單的中國話表示他是「中國人」,陶錦榮原先以為他是隨便糊謅的,沒想到對方取出身份證明,竟赫然是姓「賴」。

早在一八四七年,最早一批兩百零六名華人就由廈門出發而於同年六月三日抵達哈瓦那,當時這些人都是由清朝政府和統治古巴的西班牙殖民政府簽下賣身契,以所謂的「賣豬仔」方式到古巴來當殖民農場奴隸,隨後又有源源不斷的「豬仔」被送來古巴,他們的生活異常艱苦又受盡歧視,甚至於直到五零年代古巴革命之前,華人的男子都只准與黑人通婚,女子才能嫁給白人,所以至今為止還有許多老僑是終身未娶,這也是為什麼古巴有那麼多外表不似中國人的華裔的緣故。

但是生性吃苦耐勞、和善待人的華人並不以為苦,反而積極融入異鄉格格不入的社會,不但在各行各業卓然有成,也把古巴當成安身立命之地,還毅然投身行伍參加歷次的獨立、革命戰爭,和當地人民並肩作戰,因此古巴政府特地於一九三一年十月十四日,在哈瓦那市中心的連尼亞街上豎立了一座巍峨的「旅古華僑協助古巴獨立紀功碑」,碑上寫著「在古巴的華人沒有一個是逃兵,也沒有一個是叛徒」的字樣。這也是至今為止華人在古巴一直頗受尊敬的原因。

可惜好景不長,卡斯楚於一九五九年革命成功之後倒向蘇聯實施共產主義,同時停止接受移民,復於一九六八間實施私營企業國有化的嚴厲措施,古巴華人一方面因為來源斷絕,另一方面又因生活困苦而紛紛遠走他國,再加上一九七一年時卡斯楚與美國反目,大開國門讓古巴人離境,苦不堪言的華人自然也跟著大舉離開古巴,幾番凋零之下,哈瓦那的唐人街也幾至瀕臨滅絕的地步。

一九九七年時全古巴的華人大約僅餘四百人左右,在「華區」裡面也只有百分之五是華人。更令人憂心的是,由於青壯華人早就避走一空,留下的幾乎都是早已認命的老人,雖然近年移民政策又已放寬,可是由於生計困難,根本沒有華人願意到古巴來定居,所以華人的平均年齡竟然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七十九歲,幾乎隨眼望去皆是「人瑞」。

一九九七年五月二十七日到六月三日的這一個星期間,古巴政府支持成立的「唐人街促進會」舉辦了連串密集的活動,慶祝華人抵達古巴一百五十週年。這些活動除了有慶祝的意義之外,更重要的目的是要「復興」唐人街,而且負擔了古巴試行開放的重要任務,這麼短的一條街段上有這麼集中的餐館,在全古巴也是絕無僅有的。

這是因為古巴自三十八年前開始實施共產制度,一切都收歸國有,私人企業完全不存在,華人所經營,在哈瓦那曾經盛極一時的餐廳、洗衣店、理髮店、雜貨店、書局。。。,都因之而蕩然無存,而自兩年前開始有限度的開放之後,古巴政府深知華人頗諳作生意之道,於是就以「華區」作為試點,發展觀光及允許私營小企業,準備一旦成功之後,再以這個經驗推展到其他地方。

然而古巴當年對私人餐館的限制相當多,例如規模只能大到擺五、六張桌子,超過的話就會遭到罰款甚至取消許可。古巴長期在共產制度之下,根本沒有稅制,於是就根據桌子的多寡收取規費,生意不好也一樣得繳,外資自然就望而卻步。

在多明尼加聖多明各市經營「廣東餐廳」的梁俊,那陣子也應「唐人街促進會」之邀前往哈瓦那考察,看了半個多月,他還是不敢下任何決定,原因很簡單,古巴人民平均月入十五美元,消費水準太低,再加上經營餐館的材料不易取得,「要什麼,沒什麼,這個生意怎麼作?」。他在月前運了一個貨櫃的餐館用品到古巴,結果因為進出口文書是使用英文而非西班牙文,一直無法領貨,讓他頭疼不已。他說,「全世界的進出口文書都是使用英文,就連這一點彈性都沒有,只怕以後麻煩會更無窮無盡」。

古巴物質的缺乏,通常都被古巴以外的華人當作同情的笑話來說。多明尼加「洪門」弟兄「阿邱」去年到哈瓦那拜訪當地「洪門」,帶了一些生力麵、罐頭之類的普通食品,結果對方如獲至寶,幾乎是以「抱著不放」的姿勢接過去;在多明尼加經營養蝦場的韋榮輝也在兩年前到過哈瓦那,他就親眼看過一個攤位上只擺著兩個番茄在賣。

唐人街的淪落,其實就是整個古巴日益蕭條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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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絕代過氣貴婦



站在晨曦中著名防波堤道(Malecon)邊端詳哈瓦那,整排顯然曾經色彩鮮豔的西班牙式殖民建築現在屋角傾頹、油漆斑駁,住戶晾曬的衣物迎風招展,像一位歷經長途跋涉的貴婦人,雖然鬢髮零亂、疲態畢露,卻仍然堅持維持最後一點端莊,眼望漫漫長路,還得繼續走下去,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往日的風華。

初到哈瓦那的人,必定會對其破敗、斑駁感到不解,究竟是孰令致之,但是也必定會在其雖然破敗但仍見其雄偉的建築中,遙想當年曾經可能有過的光輝歲月。要知道當年哈瓦那曾經是被稱作「小巴黎」的。

哈瓦那的街上,幾乎全是會讓舊車商眼睛發亮、垂涎欲滴的四十、五十年代美國古董車,這些在其他國家一定會被擦得明亮照人,放在展示間待價而沽的價值連城車輛,在哈瓦那則是蓬頭垢面、噴著煙氣,「噗!噗!噗!」活生生的滿街跑。好像在控訴著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是。

夜幕低垂之後,防波堤大道邊上又是另一番景象,在時明時暗的車頭燈照射之下,一個個盛裝打扮的阻街女郎佇立路邊,隨著行進的車燈時隱時現,向過往的車輛招手,空氣中瀰漫著神秘、慾流。我走過這麼多地方,唯有在哈瓦那見過穿著長禮服的阻街女郎。

那天晚上,我就坐在防波堤上,涼涼的海花偶然飄上臉,在那裡癡癡地看了老半天忽隱忽現的神女。任何地方開始開放,妓業總是打頭陣。但是,古巴?我真的沒想到。

當年盛極一時的哈瓦那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一九五九年轟轟烈烈革命成功的古巴又出了什麼問題?

拿這個問題問古巴人,他們搖搖頭、聳聳肩、雙手一攤說,「美國人抵制、禁運,把我們弄得很慘」;或者四下張望一番,一手遮住嘴角,另一手指著腦袋悄聲地說道,「卡斯楚老了,思想已經跟不上時代」。

美國的抵制、禁運,確實有一定程度的影響,但是卻並非絕對的。特別是近年以來,美國在這一方面可以說已經完全孤立,歐洲、加拿大、日本...等有經濟實力的區域或國家都不願意配合,甚至於直指美國的禁運實際上是在保護美國公司的利益,因為很多美國的大公司早已通過其他的管道試探古巴市場。

加拿大外長艾司沃西一九九七年初訪問古巴,雙方就簽訂了十四點合作協議,而且古巴本來就是加拿大在拉丁美洲的第二大貿易夥伴,對於美國國會通過的赫姆斯/柏頓制裁古巴法案,加拿大根本就熟視無睹;日本方面,三菱公司(Mitsubishi)早已登陸古巴,設置家用電器及汽車製造廠;歐洲方面與古巴的關係亦已行之有年,完全不受美國禁運的影響。

經濟大國如此,其他小國也不遑多讓,一九九七年五月間,美國總統柯林頓到巴貝多參加加勒比海元首高峰會議,牙買加總理當著柯林頓的面就不客氣地指陳,「古巴是加勒比海國家中重要的一環,不應該讓他在這項會議裡缺席」。柯林頓當時面無表情,可是想必也心有所感。牙買加也是不顧美國禁令,與古巴大做生意的國家之一。



古巴、美國恩怨難解



說起來也很諷刺,美國對古巴的禁運,本來的目的是想扳倒卡斯楚,可是想不到卻在一定的程度上反而對卡斯楚的維持政權幫了大忙。

首先,古巴是在一九六零年與美國交惡之後,一怒之下將所有美國在古巴的資產凍結,美國艾森豪總統則還以顏色對古巴實施經濟制裁、全面禁運,可是卻無法強制別的國家不與古巴交往,所以事實上古巴除了美國之外,是可以自由與任何國家發生關係的,但是老謀深算的卡斯楚卻利用這個事件大作文章,把自己製造成敢與美國對抗的「小巨人」,變成了拉丁美洲的「豪傑」。

尤有甚者,自此以後,只要古巴發生了任何困難,卡斯楚都一概推給美國,宣稱是美國制裁的結果,自己反而落得一身輕,連當四十多年的總統,直到二零零六年因病開刀,才將政權「暫時」交給弟弟拉烏爾。

其次,由於美國聲稱古巴沒有人權,卡斯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兩次大開國門,讓「不喜歡留在古巴的人」自由離境,造成古巴難民潮湧向美國。

根據統計,在美國的古巴人已超過一百萬人之眾,大約有百分之四十的哈瓦那居民,其他省分也有百分之二十的人,都有親屬在美國,這些古巴僑民每年匯回古巴的僑匯,就在三億至四億美元之間;自一九九三年起的四年之間,美國的人道組織大約也送了一億三千萬美元的援助到古巴。

所以自從蘇聯解體及停止援助古巴之後,美國倒反而成了古巴最慷慨的援助者,這個大概也是美國所始料不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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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古巴是一個島國,理論上不應該與任何其他國家有陸上疆界,可是偏偏古巴東南角的寬塔拉摩灣(Quantanamo Bay)有一個佔地一百一十八平方公里的海軍基地,這個基地自一九零三年就被美國租用,當時簽約的條件是只要美國願意,就可以無限期繼續租用。

古巴革命成功後,曾經想要把這塊地要回來,可是美國就是不同意,雙方交惡之後,美國更是為了政治上的象徵意義,要在古巴土地上飄揚星條旗,非但不把寬塔拉摩基地還給古巴,反而還撥出預算大事擴建,擺出一副永遠攪和下去的姿態,二零零二年攻打阿富汗之後,更將許多逮獲的所謂「恐怖份子」關在寬塔拉摩。

至於古巴方面礙於當年的契約,也無法強制收回,只好把美國每年繳的租金支票放在一邊,從來不予兌現,因為卡斯楚說,「主權是不能出售的」。此外,美國每個月還必須付一萬四千元給古巴,作為供水給基地的費用,這兩筆費用就成了美國對古巴禁運之後,兩國之間唯一的財務來往。



倒向蘇聯老大哥



如所週知,卡斯楚在革命成功取得政權之後,很快就倒向蘇聯成為共產集團在拉丁美洲的代言人,蘇聯則不但把他扶植成不結盟運動的領袖,每年還以數億美元挹注古巴的經濟,卡斯楚就靠著這些奧援,安安穩穩地實行其社會主義。

蘇聯援助對古巴的重要性從其主要作物蔗糖的產量就可以看得出來,一九八零年代,古巴的蔗糖產量一直可以維持在七百七十萬噸左右,但是一旦蘇聯停止了條件優渥的信貸,古巴的蔗糖產量就直線下降,一九九六年已經算是努力增產最有成果的一年,也不過達到四百四十五萬噸,整體經濟甚至因此而縮減了三分之一。

直到現在為止,古巴人除了微薄的薪資之外,其他如住屋、糧食還都是採取配給制,每人每月可配得大米六磅、黑豆六磅、白糖或黃糖六磅,雞蛋則是每三個星期分配七只,食油每三、四個月發一次,肉類則依種類不定期、不定量分發,只不過數量非常有限。問古巴人「這樣的量夠嗎?」,回答是「當然不夠」,但是大家都這樣過,所以也就「過得去」。

好在這兩年開始逐步實施「自由市場」,農民可以把產品運到市場上來賣,貨物也不算貴,一片披薩餅、一粒芒果、一磅黃瓜都是四比索,合美金二十五分都不到,大米則較貴,一般人不太買得起。

然而古巴的物質還是相當缺乏,革命廣場左近的愛文尼達大道是主要的購物區之一,藥店裡的玻璃櫃中空空如也,擺著一些塑膠花作裝飾,貨架上則點綴著些零零星星的小藥罐,售貨員清閒得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聊天;百貨店「五金部門」的陳列櫃中慎重其事地擺著一支塑膠刮鬍刀、兩顆螺絲、三支起子。倒是不遠處的小自由市集裡人潮洶湧,貨色齊全得多, 國營與私營孰優孰劣,高下立刻分辨出來了。我雇用的翻譯艾爾方索說,「現在已經好多了,一九九零到一九九三年的『特別緊縮期間』,什麼都沒有,商店裡都是空櫃子」。

艾爾方索說的是蘇聯解體後的那幾年,那是真的什麼都沒有。梁俊那時曾到哈瓦那去玩,拿了個雞蛋要給一個小孩子,結果對方不敢接,因為他從來沒見過雞蛋。

艾爾方索的正職其實是古巴國家樂團的西班牙風琴手,當年剛滿二十二歲。有天跑新聞跑得口渴,就在路邊買了兩罐百事可樂,遞給他一罐,艾爾方索手中拿著百事可樂神情淡然地說,「這是我第一次喝這種飲料,如果不是你請客,我自己是不會去買的」。

艾爾方索的理由很簡單,他每個月的工資是兩百一十比索,相當於十美元多一點,一罐百事可樂就要用掉他十分之一的薪水。更重要的原因是,這罐一塊五美金的可樂雖然就在路邊出售,可是卻必須要用美金購買,而他沒有美金。

在古巴,即使是在外商公司做事,拿的還是國家的薪水,國家把工人整體「外包」給外商,美金由國家拿去,工人領的還是盞盞之數的兩百多比索,見到百事可樂,也只能看看而已。兩年多前,古巴的反美情緒還很濃厚,不要說百事可樂了,一般人只要被發現擁有美金甚至於穿任何有美國標誌的衣服,都會被抓起來關。艾爾方索說,「現在好多了,還有人把印有美國國旗的短褲穿在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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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對許多觀光客而言是理所當然的事,古巴人則很清楚他們作不到。不過他們本身似乎卻並不覺得難過,日子還是一樣的過,抱怨也不太多。

很多人都知道,社會主義國家的福利制度好,生、老、病、死都不要錢,可是真的這麼好嗎?那也很難說。

曾經在哈瓦那醫院擔任復健醫師,現在退下來開計程車的卡梅洛說他的視力發生了問題,跑去國營的眼科診所,驗光之後卻發現鏡片缺貨,約定兩個月之後再去,鏡片有了卻沒有鏡架,這次等了三個月,鏡片、鏡架全有了,配好之後一戴還是不行,原來這段沒有眼鏡的時間裡,他的度數已經增加了,所以要從新再來一遍。他說,「有了這個經驗之後,我的女朋友就到『美金眼科醫院』,花了九十美元,三天就配好了」。

哈瓦那現在有「美金醫院」、「美金餐廳」、「美金攤販」,可是一般人去不起,卡梅洛當醫生的時候,每月的工資是三百一十九比索,合美金將近二十元,算是高收入了,他現在開車的收入是近四百美元一個月。卡梅洛撇撇嘴說,「誰要當那個醫生」。

經過了幾年的艱苦,卡斯楚知道長此以往下去,他會連基本的社會主義門面都維持不下去,於是積極進行開放,但是又深恐步上蘇聯及東歐國家的後塵而採取了極端謹慎的步驟,同時決定以中國大陸為樣版,還親自於一九九六年往訪上海、深圳實地考察。

近年來,古巴和中國大陸的關係是前所未有的好,單單一九九七年五月,就有上海市委書記黃菊、國務院副總理李嵐清、前國家主席李先念的女兒、中國對外友好協會副主席李小林三個人率團訪問古巴,中國大陸天津輪船公司的一艘貨輪,也才在五月底運了一船的大米到哈瓦那。中國大陸已經在古巴設有腳踏車廠,李嵐清也承諾要在哈瓦那興建第一座中國宮殿式的酒店以及一個電話廠,同時還從中國大陸專程運一個牌樓設置在那兩年才開始恢復的中國城。

這些都還是公開的承諾,私下的應允應該遠遠不止此數。中國大陸駐古巴大使館商務參贊陳正明也表示,中國大陸與古巴的關係一向友好,雙方的合作及援助項目很多,數額也很大,只不過他不能透露。



古巴潛力可觀



從某一個角度來說,古巴確實潛力無窮,它是加勒比海第一大國,土地頗為肥沃、礦產亦稱豐富,民風樸實、工作相當勤奮,百姓的素質、教育,在整個拉丁美洲都數一數二,根據一九九五年的資料,其十五歲以上國民的識字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點七。可惜共產體制長期治理之下,絕大部份的人都無法適才適所,不但無法發揮,也欠缺原動力。

長時間的封閉共產制度,古巴的成就是普遍提高了人民的知識水準,保持了百姓的純樸,社會治安也相當良好,有一定程度的公平,但是大家普遍貧窮,多數人也學非所用,形成了社會力量的浪費,卡斯楚當年以八十二個人開始,兩年之間推翻了力量強大的獨裁者巴提斯塔,他當然清楚如果不是人民力量的支持,他是不可能成功的;然而革命成功之後,他的將軍、部長們都搬遷到自巴提斯塔時代就是高級住宅區的「觀海區(Miramar)」,手戴勞力士錶,出入賓士名車,老百姓也都在私下諷謔地說,「那邊在革命前是『彩色區』,現在是『綠色區』(指很多軍人住在當地)」。

古巴也明白知道改革、開放是唯一的出路,更知道中國大陸是可以參考的對象,可是在作法上還是失之於太過瞻前顧後。由於擔憂會造成貧富不均,古巴所允許自由企業的規模都小得有點「荒唐」,例如餐廳最多只准設五至六張桌子,違反規定的話,不但要罰款,甚至可能註銷許可,以追求利益為目的的外資,有誰願意來?而且除了飲食及與觀光有關的之外,很多項目也都「不敢」開放。

譬如說一九九七年是古巴人自一九五九年以來,首度可以光明正大的過聖誕節,原因是教宗若望保祿二世將於二月間訪問古巴,卡斯楚為了向教廷示好,特地宣佈古巴人民可以公開慶祝聖誕節,但是只限於那一年。

當年五月間,長年破落不堪的哈瓦那「華區」突然開始粧點起來,短短的一條街上,開了七家「麻雀雖小」的中國餐館,同時煞有介事地慶祝起「華人來古巴一百五十週年紀念」。

滿臉大鬍子的古巴強人卡斯楚開竅了?準備進行改革、開放?

古巴當政者表面上的理由頗冠冕堂皇,說是不想造成貧富懸殊,但實際上是因為他們實施了三十九年的共產主義,為了維護本身的政權,哪裡肯全盤開放,接受曾經被他們斥為「洪水猛獸」的資本主義。

因此,古巴的開放其實相當「小鼻子、小眼睛」,大型國營企業固然沾不上邊,小企業也被壓縮得眼歪嘴斜,唯一的例外就是觀光業,特別是美國於一九九五年通過「賀姆斯-柏頓法案」,對古巴採取進一步制裁之後,觀光業已經凌駕蔗糖生產,成為古巴最重要的外匯收入。

作為一個觀光點,古巴確實賣相十足。

首先,古巴是屈指可數的共產國家之一,對於外來客而言,整個古巴就是一個共產主義大櫥窗、大博物館,樣樣都新鮮。

古巴的另一特色是物質相當缺乏,因此「買不到東西」也成為古巴觀光的一個「重點」。當然,外來的觀光客比較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哈瓦那現在有大觀光飯店內附設的百貨部,以及「美金醫院」、「美金餐廳」、「美金攤販」,還有滿街跑、在其他地方幾乎已經見不到的古董計程車。這一切,都讓觀光客感到新奇無比。

其實對觀光客來說,哈瓦那街頭就有看不完的風情,每一棟斑駁的建築,都不禁令人不得不遙想起當年「小巴黎」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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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艾麗西亞。阿隆索



到古巴,當然不應該只是帶著嘲笑的眼光來看他們的落後,古巴的文化、藝術、體育其實有相當的水準。我到了哈瓦那的第一天是住在新區的現代化旅館,第二天逛到老區立刻為之傾倒,當天就搬到老區中心古色古香的「英國旅館」,這個旅館旁邊就是國家劇院,還有好多家藝廊。

我到的那幾天正好碰到古巴國家芭蕾舞團公演,我是台灣第一代嬉皮,從來沒想過去看芭蕾舞,可是那次在旅館巧遇前來參加會議的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教授王靈智,我和他是當年採訪「江南命案」時認識,他向我極力推崇古巴國家芭蕾舞團,我也就買了票附庸風雅。

哪裡知道完全沒接觸過也不懂芭蕾舞的我,竟然被演出感動得掉淚。老實說,到現在我連當天的舞碼是什麼都還搞不清楚,但是我至今記得那些舞者一個扶一個倒退著哀傷進場,以及最終女主舞者折翼全身顫抖退場的樣子,是「天鵝湖」嗎?我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場舞竟然會感動一個「外行人」。

終場時介紹編舞者,穿著一身白衣、紮著白色頭巾,當年已經七十七歲的艾麗西亞。阿隆索,就在我身後兩排的地方站起答禮,我一生沒見過老得這麼優雅的女人,當天晚上就愛上她了,直到今天。

古巴的文化藝術當然不僅止於芭蕾舞,其他如熱帶風情十足的酒店歌舞表演(Cabaret),也頗有可觀之處;古巴熱情洋溢的音樂,更是十分引人入勝,隨便三、五位不起眼街頭音樂家湊成的樂隊,都可以即興作非常有水準的演出。

前幾年轟動一時的「美景社交俱樂部(Buena Vista Social Club)」多麼精采,那些老樂手每一個都是我的偶像,尤其是以九十六高齡在二零零三年棄世的坎培。席貫多(Compay Segundo),九十五歲時還抱著吉他在古巴國家旅館作告別演唱,叼著根雪茄,多麼帥氣的老頭。

由於古巴開放觀光的時間並不很長,在一定程度上還保持了相當的純樸,物價十分低廉,特別是有當地色彩的木雕、針織衣物,在大教堂自由市場內都可以用很低廉的價格買到。

到了古巴,當然不能對舉世聞名的古巴雪茄熟視無睹。古巴雪茄本來就物稀為貴,同樣的,蘇聯停止對古巴經援之後,古巴雪茄業就因為缺肥料和捲煙紙,造成與蔗糖一樣的產量大跌,更使得其身價百倍,觀光客到了產地,當然應該大事採購一番,只不過古巴雪茄既然搶手,自然也到處充斥了次貨、假貨,因此為了保險,觀光客還是應該到國營的雪茄工廠去買,才是上策。



永遠的強人-卡斯楚



去之前想像中的古巴,應該是滿街革命標語以及卡斯楚的頭像,但是出人意外的是並非如此,哈瓦那街頭僅有極為少數的社會主義標語,卡斯楚的圖像更是少之又少,甚至於被拉丁美洲奉為英雄的契伊。古瓦納(Ernesto Che Guevara)的圖像都要比卡斯楚多一些。

卡梅洛表示,兩、三年前,哈瓦那街頭確實還張貼著許多卡斯楚的圖像,但是現在已經有很多人不信他了。古巴全國人民政權代表大會主席里卡多。阿拉爾貢在一九九五年前後召開的四屆五次全會上也公開宣告,當今世界社會主義陣營已經消失,所以古巴要通過外國投資引進高、新技術獲取利益,實現工業現代化,提高生產率,創造新的就業機會。

這一切,是否就意味著古巴已經揚棄社會主義,或者延續至今的卡斯楚政權已經日薄西山了呢?

答案是沒有,雖然從一九九五年起開始了有限度的開放,古巴仍然堅守著社會主義共產道路;容或民間有一些不滿的聲音,但在相對仍然頗為嚴厲的控制之下,卡斯楚的政權還是相當的穩固。

卡斯楚於一九九六年遠赴中國大陸訪問,特地造訪了包括上海、深圳。。在內的幾個重點開發城市,一反往例的,他回古巴之後並沒有長篇闊論大談訪問心得,反而出奇地沈默。或許,這就是卡斯楚聰明之處,他也許已看出來中國改革、開放成功,與東歐、蘇聯失敗的先例,古巴顯然想要仿照中國大陸的方法,逐步謹慎建立一個「有社會主義特色的古巴」。

這是喜歡身穿綠色野戰服,第三世界國家人民心目中敢於隻身對抗美國霸權主義,一直以強人姿態傲立的卡斯楚的「彈性」。而這種彈性並非始自今日,其實是有一貫的脈絡可循,這個彈性維繫了卡斯楚長達四十八年的共產政權強人形象,也極有可能使他成為「永遠的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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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六年十二月二日,卡斯楚與包括契伊在內的八十二名革命志士,擠在一艘遊艇上由墨西哥塔克斯潘出發,經過一星期驚險的航程抵達古巴,開始進行叢林游擊戰,經過兩年艱苦的戰鬥之後推翻了腐敗的巴提斯塔政權。

卡斯楚在一九五九年一月一日帶領滿臉大鬍子的游擊隊進入哈瓦那的時候,他對共產馬、列主義其實是一竅不通的,當時的古巴共產黨也都對他抱持著懷疑的態度,然而「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古巴共產黨眼見卡斯楚取得政權,也樂於將賭注押在卡斯楚身上,將黨的組織及宣傳機器交給卡斯楚發揮。

卡斯楚審度形勢,知道靠攏蘇聯對他維繫政權有較大的利益,於是在一九六一年十二月出人意料的宣稱他本人也是馬、列主義的忠實信徒,卡斯楚當時這個舉動事實上把蘇聯及古巴共黨領導人都嚇了一跳,簡直有點受寵若驚。不旋踵之間,蘇聯就將卡斯楚扶植成第三世界不結盟運動領袖,同時每年以數億美元挹注古巴。

自此以後,古巴就儼然成為共產陣營在拉丁美洲的代表,處處與美國為難,次年更導致震驚世界的古巴飛彈危機,口含大支雪茄的卡斯楚也一躍而為世界級的領袖。

這段光輝歲月維繫了二十八年之久,直到一九八九年蘇聯解體,奧援斷絕後為止。一九九一至一九九三年間,古巴人經歷了前所未有的艱苦歲月,國營商店裡面幾乎沒有任何商品,民怨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但是即使是這種時候,卡斯楚的政權都沒有受到撼動,在資訊封鎖的情況之下,他成功的把一切都歸罪於美國的封鎖,反而讓勒緊褲帶的老百姓更團結在他的周圍。尤有甚者,古巴除了滿街的警察之外,還有許多看不見的「秘密警察」,更多人其實是敢怒不敢言的。

在哈瓦那街頭向觀光客兜售雪茄菸的羅德立格茲就指出,哈瓦那許多經歷過革命的老年人其實都對卡斯楚不滿,由於卡斯楚習慣穿綠色野戰服,他們都再私下將他稱為「綠魔鬼」。不過那也只是在口頭上出出怨氣而已,對於生活上的困難,大多還是抱著過一天算一天的態度。

羅德立格茲承認,這些現象也只是存在於資訊相對較為流通的都市裡,卡斯楚在鄉間的聲望還是很高,特別是東部農村的居民,對卡斯楚的支持可以說是毫無條件的。

卡斯楚對古巴的控制,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除了他自己擔任總統及三軍統帥之外,他的弟弟是副總統兼國防部長,哥哥是農業部長,女婿是財政部長,弟媳婦則是婦女部部長,國家的命脈實際已完全掌握在家族手中。

蘇聯解體之後,卡斯楚又再度展現了他的「彈性」。

首先,蘇聯先前的死對頭中國大陸變成他靠攏、學習的對象,他一方面仿照中共把馬克斯教條束諸高閣,一方面在維持政治嚴厲控制之下引進初步的自由企業。過去,卡斯楚動輒把觀光事業指斥為「新殖民主義」、「喪權辱國」,不過他眼見臨近的多明尼加每年大筆大筆的觀光收入,於是也將古巴開放觀光,根據統計,古巴現在每年在觀光方面的收入已達到十億美元的水準。

再例如美國有大約一百萬名古巴流亡人士,過去他們被卡斯楚痛罵為「蛆蟲」,古巴政府現在則頻頻向他們招手,在哈瓦那舉辦各種友好會議。原因很簡單,他們每年匯回古巴的僑匯,就在三到四億美元之譜,對於需錢孔急的古巴而言,還有什麼向自己同胞伸手更自自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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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楚善於作秀、宣傳



當然,卡斯楚之所以能夠長久維持聲望,還是有其獨到的手腕。最明顯的就是他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能夠隻手抗拒美國帝國主義的拉丁英雄,古巴人民生活再苦,一想到卡斯楚為他們出的「鳥氣」,還是頗為慶幸自己有這樣一位「神勇」的領袖,怨氣也就消了一大半,古巴人民都以身為古巴人為榮,原因也就在這裡。

長於宣傳、作秀的卡斯楚當然也永遠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他前後訪美三次,每一次都可以在媒體上造成旋風。

卡斯楚一九六零年第一次訪美在聯合國演講,明明是五分鐘的講話時間,他老兄卻視如無睹,慷慨激昂足足講了四個半小時,搞得大家昏昏欲睡、坐立難安,和當年蘇聯總書記赫魯雪夫脫鞋敲桌事件,並列為聯合國歷史上的大事。

不過,古巴人卻認為沒什麼稀奇,卡梅洛就說,兩年前的革命紀念日,卡斯楚在哈瓦那的革命廣場演講,竟然從白天到黑夜講了九個小時。更稀奇的是,這位老兄演講時從來不用講稿。

其實就在去年,通訊社還從哈瓦那發出一張圖片,是卡斯楚手扶著頭作懊惱狀,旁邊則是他的秘書殷切提醒。圖片的說明則是「又講過頭啦!」。

一九七九年那次參加聯合國會議,卡斯楚在深更半夜竟然穿著迷彩裝,帶著整個代表團的車隊搬遷到惡名昭彰哈林區的泰瑞莎旅館,理由是原先所住曼哈頓中城旅館經理「需索無度」,他當時還要脅要前往中央公園露宿,搞得紐約市警方頭大如斗,總共派出兩千名警察保護他的安全。卡斯楚回國之後頗為得意,宣稱美國為他一人派出四萬名警察,其實全紐約市的警察也不過兩萬多名,只不過古巴人民消息閉塞,還真的以為卡斯楚這麼有能耐。

第三次則是一九九五年聯合國成立五十週年大會,美國深知卡斯楚是位頭疼人物,但是古巴是聯合國會員國,不發簽證實在說不過去,最後勉強發了為期一星期的簽證,但是限定卡斯楚只能在紐約市哥倫布圓環為中心的方圓二十五英哩內活動,而且任何美方主辦的活動都不邀請他,目的就是不想讓他變花樣、出鋒頭。

可是卡斯楚就是卡斯楚,他那天抵達聯合國會場時居然一改常態,沒有穿招牌的迷彩軍裝,反而白鬍飛揚地穿了一身剪裁合宜的雙排扣西裝,入場時全場「驚豔」雷動,鼓掌聲足足持續四分鐘之久,鋒頭遠遠蓋過美國總統柯林頓。

等到柯林頓演講時,媒體的鏡頭當然集中精神捕捉卡斯楚的反應,只見卡斯楚手捻鬍鬚、低頭垂目、喃喃自語,始終沒有抬頭正眼望一下講壇上的柯林頓。第二天紐約市的報紙頭版刊的幾乎都是這張照片,於是卡斯楚在美國的「封鎖」之下,又出了一次鋒頭。

卡斯楚曾經說過,「一場真正的革命需要有一個敵人,否則就會喪失了鬥志」,看起來,卡斯楚是深得箇中三味的,而美國就是他所揀選的「敵人」。就這樣,卡斯楚讓人民還處在革命的昂揚情緒中,他也每次都能很技巧地突顯出個人的魅力,讓人民忘記或原諒可能是他所犯的錯誤,同時一步、一步走向「永遠的強人」的境地。

新帝推「隨插即用」slotMusic卡 挑戰蘋果

據商業週刊(BusinessWeek)報導,為加速布局數位音樂市場,快閃記憶卡龍頭新帝(SanDisk)將推出預裝(Preload)音樂專輯的新款 slotMusic記憶卡,消費者買回後直接插入手機、PC、部分MP3播放器的插槽(Slot)中,搭配Dongle即可直接播放。新帝已和4大唱片業者談妥合作,計劃先在美國零售業者Best Buy、沃爾瑪(Wal-Mart)鋪貨,slotMusic卡預定10月中上架,正式消息將在美國時間22日布達。

據美聯社(AP)報導,新帝slotMusic卡的面積只有指甲般大小,創新的預裝音樂策略,極可能取代目前CD格式,成為新一代音樂「實體」儲存媒介。slotMusic 卡預裝的音樂檔是以高品質MP3格式進行編碼,不含版權防拷管理機制(DRM),由於每張microSD記憶卡容量高達1GB,除了1張音樂專輯之外,還可容納歌手MV、專訪,甚至其他獨家內容。

包括環球唱片、Sony BMG、華納唱片(Warner Music)和EMI等4大唱片業者,以及新帝、Best Buy和沃爾瑪,都希望這次合作至少能開闢另一條營收管道。

只不過,蘋果(Apple)以iPod和iTunes掀起的數位下載風潮至今高燒不退,要讓消費者掏錢購買實體 CD頗具挑戰,新帝slotMusic預裝音樂格式是否能讓民眾心甘情願買單,仍是未知數。

儘管多數音樂專輯仍以實體的CD格式為販售大宗,但是CD銷售每下愈況卻是事實,根據Nielsen SoundScan統計,美國2007年透過CD販售的專輯共賣出4.49億張,經由下載的專輯共賣出5,000萬張,但2007年美國CD銷量已比 2006年衰退19%。

若參考Recording Industry of America數據,CD專輯在2000年創下高峰,共賣出9.42億張、銷售額高達132億美元,但數位音樂下載崛起後,2007年CD專輯銷量下跌至5.11億張,銷售額僅74億美元。

根據合法數位音樂下載教主蘋果在6月發布的資料,自 2003年迄今,其iTunes線上商店累積共售出50億首歌曲,新帝slotMusic聯盟又要如何突圍?

值得注意的是,新帝Sansa播放器、三星(Samsung Electronics)、iRiver等音樂播放器都有內建記憶卡插槽,但蘋果製造的多媒體播放裝置如iPod及iPhone卻沒有,此外,microSD記憶卡插槽在許多手機相當常見,包括黑莓機(BlackBerry)製造商RIM、諾基亞(Nokia)、Palm、三星、摩托羅拉(Motorola)等都已推出相關機種。根據新帝副總裁Daniel Schreiber表示,目前美國市場中的10億支手機,絕大多數都具有記憶卡插槽,新帝之所以推出slotMusic預裝格式,主要是認定民眾仍有使用實體音樂儲存媒介的需求。

他表示,在經濟不景氣的環境下,只要購買1張slotMusic記憶卡就能使用自己現有的手機或MP3聽音樂,無需另外採購其他硬體,可說是相當划算。新帝slotMusic卡加上USB Dongle,價格大約和一般CD專輯相當。

環球唱片副總裁Rio Caraeff表示,希望藉由slotMusic格式,讓實體零售通路情境下的消費者,也能享受數位音樂的便利性。

裕隆撒「網」 強攻中古車

【經濟日報╱記者陳信榮/台北報導】 2008.09.23 02:01 am


裕隆(2201)集團看準中古車業務將領先車市復甦,旗下行將企業加碼投資3,000萬元,建置國內第一套中古車POS網路競拍系統,藉此炒熱競拍人氣,未來並可將中古車銷售範圍擴及海外,活絡國內中古車市場。

隨油價快速走跌,第三季以來,中古車市場買氣明顯復甦。行將副總經理洪舜彥指出,原本因高油價乏人問津的2,000cc國產中大型轎車,近來買氣明顯回溫。

裕隆集團看好中古車市場將領先新車復甦,加速投資建置行將中古車的POS系統網路化,讓會員商家可以透過上網,直接參與行將在北中南三地拍場的中古車競拍,炒熱拍場的人氣與買氣。

行將表示,每輛中古車的詳細資料,包括車況的查定報告,全都上網公布,讓有意買車的會員,可事先在網路上找尋合適標的,在拍賣會進行時,可以遠端上網參與競拍。

洪舜彥指出,透過網路競拍服務,可讓許多路途較遠的中古車商會員,不需大老遠跑一趟到現場,一樣可以參加競拍,無形中減少交通成本,也增加車商加與的意願,炒熱拍場人氣,中古車的成交行情也可望因此提升,形成正向循環。

洪舜彥透露,網路競拍上路的第一周,參與競拍的會員數較先前只開放現場競拍的人數增加了快一倍。行將每月拍定中古車數約800輛至1,000輛,希望透過POS網路競拍系統的上路,可以增加至少三成的成交量。

未來行將更計畫將POS網路競拍系統推廣至海外,藉此吸引更多國外中古車商來台收購中古車,活絡國內中古車交易市場。

事實上,受到近二年新車市場急凍,及銀行業者陸續退出車貸市場影響,導致國內中古車市場受衝擊,預估今年中古車過戶總數,僅約70萬輛,較以往動輒超過80萬輛的規模萎縮。

包括行將在內的中古車業者,擬定中古車出口退稅的說帖,送進立法院與行政院,爭取讓中古車出口,可依年份退還一定比率的貨物稅,藉此增加台灣中古車出口的競爭力。

麻生太郎

〈勝負ごとの予想屋なら、商売にならないと投げ出したのではないか。消化試合と目された通りの戦いに勝って、福田康夫氏が「天下餅」を食うことになった。新しい自民党総裁は明日、戦後29人目の首相に選出される〉。1年前の明日、24日付の小欄の書き出しである

就在一年前的24日,本报专栏中刊登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每场胜负都像赌马竞赛的话,就不会因为无法继续而放弃的事了不是吗。在消化战中众望所归获得胜利的福田康夫终于吃到了“天下年糕”,在明天的新自民党总裁选举上,战后的第二十九位首相即将诞生〉

▼「手抜き」とお叱(しか)りを受けそうだが、名を麻生太郎氏に、数を30人目に置き換えれば、そのまま使い回しができる。安倍晋三氏から数えれば3年続けてとなり、秋の彼岸の恒例行事さながらだ

虽然现在有人指责麻生太郎选内阁时“偷懒”,但对他而言,比起将这三十个人全部更换,还不如就这样使用为好。从安倍晋三那届开始已经过去三年,似乎每年这个时候就举办一次大选已成为了秋季的惯例了。

▼だが、今年は違うことがある。同じ天下餅でも、とりあえず「三日天下」でしかない。遠からず総選挙の火ぶたが切って落とされる。麻生氏は敵将小沢一郎氏を呼び捨てに攻撃して、敵愾心(てきがいしん)を大いに燃やす

但是今年有些不同。虽然同为“天下年糕”但都只是“三日天下(不得久长)”。在不久之前的总选举中发起进攻但惨遭失败。麻生对小泽一郎直呼其名的攻击,一下子点燃了对方心中的怒火。

▼べらんめえが売りだけに、弁舌は小気味良い。時折の勇み足は人間味の裏返しか、ただの軽率か。せんだっての朝日川柳、〈「バカヤロウ」までは言うなと茂祖父〉は笑わせた。危なっかしさが、この人の色気なのかもしれない

正因为用粗暴的语言说话,他的辩论更会令人觉得痛快。一时的胜利是人情味的另一面?或只是一种轻率呢?前两日朝日川柳中的一段〈茂爷爷说:不要说“混帐东西”这个词〉令我捧腹不止。具体的危险程度,可能要根据这个人的魅力来决定。

▼奇(く)しくも昨日は、その祖父、吉田茂元首相の生誕130年だったそうだ。選出後の壇上で麻生氏自らが披露した。「民主党に勝って初めて天命を果たせる」と語る声は、党とともに祖父への誓いにも聞こえた

说也奇怪,昨天正是他的祖父—前首相吉田茂诞辰130周年。这是在选举结束后麻生亲口所说。从他的一句“民主党的胜利是上天注定的结果”中,我们能听出他是和党一起向祖父起誓。

▼ かくて両党の「選挙の顔」は出そろい、政治の季節の幕は開いた。「いい顔が推薦状なら、いい心は信用状」と格言に言う。党の心ともいえる「マニフェスト(政権公約)」にそれぞれ何を盛るのか。「いい顔」も大事だが「いい心」を欠いては、有権者の心はつかめない。

于是两党的“选举众生相”全部聚集,政治季节的大幕就此拉开,正如一句格言“好的外貌是一个推荐函,而好的心则是一张信用证”。乘坐党之心的《政权公约》究竟都能发挥些什么作用呢?重视“外貌”固然重要,但如果欠缺了一颗“好心”的话,(国民)还是无法知道当权者的内心。

吉田 茂(よしだ しげる、1878年9月22日 - 1967年10月20日)は、日本の外交官・政治家。第45代・第48代・第49代・第50代・第51代内閣総理大臣(在任期間・1946年5月22日 - 1947年5月24日、1948年10月15日 - 1954年12月10日)。
外務大臣。衆議院議員(当選7回)。貴族院議員(勅選)。従一位・大勲位。皇學館大学総長、二松學舍大学舎長。
聡明な頭脳と強いリーダーシップで戦後の混乱期にあった日本を盛り立てた。ふくよかな風貌と、葉巻をこよなく愛したことから「和製チャーチル」とも呼ばれた。

張大春:何必拯救火星文?

【聯合報╱張大春】 2008.09.23 07:52 am



張大春

上了點年紀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變得憂國憂民,彷彿舉世滔滔,都在發動著令人感覺心有餘而力不足以應付的禍事。文字其一也。

我素所尊敬的長者們和我一向不太尊敬的長者們成立了一個「拯救國文聯盟」,看來是個「準群眾運動團體」,要呼籲全民重視國文教育,因為「我們國民的國語文程度已經低到不能再低的地步了」。他們不能忍受「囧」字在「透明」、「明亮」之外,另有「困窘」、「羞慚」、「被打敗」之別解。就如同香港地區的長者不能忍受「喪」字成為一個比「勁」、「極」、「超」還要用意強烈的副詞;大陸地區的長者也不能忍受:一個「雷」字,明明就是雲層放電所發出的聲響,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年輕人以此字作動詞,意思卻是「驚疑」、「震撼」。

因為隔閡 自曝於長者之林

我在念初中的時候,常和鄰座的梁達年、孫凱相約讀書,我到現在還能順口誦出「鋰鈉鉀銣銫鍅」這一系活潑金屬的原因,正是一塊兒背化學元素表的三個人經常用這六個字形容班上同學的調皮程度。三個人之中,偶有某一人耍調皮,另外兩個還不免脫口而出:「你也太『鍅』了一點吧?」在我們三個人短暫成形的那個小圈子裡,不明白「鍅」意指「調皮之極」或者「過度活潑」,則不啻為智能上的欠缺,也是隔絕於我們那三個人的小圈子之外的具體象徵。

用這個微末細瑣的人生片段為例,我們稍稍有一些年紀的人應該知所覺悟:對於慣用語符的顛倒、訛冒、扭曲、穿鑿……有時並非出於無知,而是搬弄;並非源於誤解,而是諧仿;年輕人—尤其是年輕人—也許根本不在乎其所使用的語言是否能與大多數人溝通;相反地,大多數不能解其語言而無法與之溝通者,反而因為這隔閡而明顯地自曝於長者之林。

青春短暫 長輩也曾「屌」過

相對於掌握了社會上一切有形、無形資源的長者來說,年輕人除了短暫、匆促的青春,還有甚麼足以驕人的成就呢?另一方面,恰恰是令人不忍回顧的青春已經走遠了,長者們大多忘了自己在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嘗試著用些新鮮的語言來標示自己和前一代長者的不同。我三年級的長輩教我使用「屌」字形容「很棒」的那年,我那一字頭的爸爸曾經明令告示:在家中與長者說話,不得使用此字。五年級的人發明「唬爛」這字眼之際,四年級生已經不大敢用「蓋」字作口頭禪了。六年級生以「機車」暗咒他人的時候,還在使用「雞掰」罵人的傢伙所現形的不是粗鄙,而是老朽。

「Orz」是一個用英文字母拼裝而成的會意字,別以為它就是畫面所顯示的「拜服」而已,在許多時候,這個字符被用來表現一種難於言說的無奈,大約等於口語中的:「我敗給你了!」

同樣地,「囧」也可以附會於孟克那張〈吶喊〉而引伸出恐怖、以及overwhelming的意思,但是,更多使用這字符的人很可能祇是在表達一種「無言以對的鄙夷」。

由於廣泛使用而形成的意義分歧恐怕要比「漢字怎麼可以使用英語符號?」或者「古體僻字怎麼可以當作人臉而以象形解之?」諸如此類的問題更為深刻。字義歧出—正是「眾說紛紜」這個成語所顯現的意義—將要證明一點:使用這種新語符的人越多,它就越不能準確地被瞭解和使用。也正是因為「眾說紛紜」,最後會讓使用這種語言的社群自覺無能溝通而崩解。

新流行語會起來 驅逐火星文

從而—無論在網路或其他公共媒體上—使用新創語言的年輕人始終應該明白的是:就在他們的身後,更年輕的孩子們也正在醞釀著令他們無法逆料的語言,換言之:全新的流行語正準備著要趁前一代無從防範之際驅逐他們。

火星文一點兒也不可怕,它們只是會被下一代的火星文驅逐而已。至於長者,請容我不客氣地說:無論長者可敬與否,憂心都不利於餘年,而長者若有可觀可仿可摹寫之文字流傳,也不至於因為年輕人太「鍅」而磨滅。

(本文作者為作家)

海角七號.夢土之濱

【聯合報╱張瑞芬】 2008.09.23 03:09 am



真正「千年傳統,全新感受」的不只是小米酒,也是國片。曾經侯孝賢、楊德昌是一時典範,《海角七號》宣示著,現在換菜鳥新一代魏德聖上場了……



《海角七號》這段橫跨六十年的愛情故事,風靡了全台觀眾。
果子電影/照片提供

在風雨交加的中秋前夕去看了《海角七號》,走出電影院,髮絲整個撲在臉上,那最後一幕猶在眼前,〈男孩看見野玫瑰〉的悠揚樂音中,碼頭上白衣少女拎著大皮箱焦急張望,鏡頭一轉,花白滿頭獨居老婦的背影,青筋滿布的手緩緩拿起了木盒。我索性痛快讓淚水泉湧而出,像要洗去內心鬱悶,也像男主角阿嘉演唱會中的嘶吼:「世界末日儘管來吧!我還是要無樂不作。」外頭風雨猶原,淚水浸過的眼酸澀難當,我的心,卻像洗滌過了一樣清明。《海角七號》,這豈僅是一部網路上傳誦的好電影,簡直是一部住台灣的人都應該撥空去看一看的電影。

「1945年12月15日。親愛的友子:我已經完全看不見台灣島了,你還站在那兒等我嗎?」滿心愧悔的日本男教師,在船舷上悲泣神傷,不能自已,愛人的白色身影,隨著鳴笛聲遠去,在黑暗的海面,他在紙上顫抖寫下。

電影從破曉時分晨光熹微的台北街頭展開。憤氣勃然的青年阿嘉摔破吉他,告別寄居的台北,風塵僕僕一路騎著破機車穿越街巷、高架橋與省道,回到故鄉小鎮恆春。接替了八十歲老郵差茂伯的送信工作,一個寫著「台灣恆春郡海角七番地」的郵包,引起了他的好奇。打開這個原本應退還原寄件人的郵包,漆盒中一張老照片與整整齊齊一疊信件,揭露了六十年前一段日本男教師離棄愛人終戰返國,在蒼茫海上一字一句寫下的沉埋心事。


新人導演魏德聖青春愛情音樂片《海角七號》將代表台灣角逐奧斯卡最佳外語片。
果子電影/照片提供
這時空錯置的荒謬感,很快就被逼近眼前的現實沖淡了。南台灣海岸陽光燦亮,每年的墾丁春吶,結合城鎮規畫與飯店行銷,帶來歡樂、美女、觀光客、商機與錢潮。夏都飯店油光水滑的黃經理,重金請來日籍歌手與熱門樂團,連帶一個與信件中女主角恰巧同名的翻譯小姐友子。滿臉橫肉的鄉鎮代表會主席堅持要有本地樂團,於是由阿嘉詞曲兼主唱,原民警察勞馬彈吉他,機車行夥計水蛙打鼓,唱詩班小女孩鍵盤,賣小米酒的「馬拉桑」貝斯,連原本彈月琴的茂伯也來參一腳,七長八短湊起一個令友子小姐氣炸的雜牌樂團。這形貌氣性都草根十足,生猛有力的一群老老少少,與負責督導演唱會進行的美麗日本小姐友子形成的戲劇張力與反差,就像日與夜,陽光和雨,海洋與星辰,隨著劇情進展,一波波湧上來。

「親愛的友子:十二月的海風,伴隨我進入日本海。我竟分不出這是歸鄉,還是離鄉。我只是一個窮教員,不能擔負時代的罪。」

「海風啊!為何總是帶來哭聲呢?我的淚水,被海風吹乾了。我不是拋棄妳,而是捨不得妳……」

「恆春郡海角七番地」,一個無人識得的地址。拋棄了台北樂團主唱身分,在小鎮自我放逐的阿嘉,正思忖著拿這些信怎麼辦時,因樂團練唱,展開了和友子小姐由衝突到相互吸引的微妙過程,也成了本劇愛情元素的主軸。人人心中一塊荒地,找不到投郵的路。絕望自己在都市混不出名堂的阿嘉,離鄉而無助的友子小姐,再也回復不了霹靂小組榮光的勞馬,暗戀老闆娘的夥計水蛙,滿頭大汗賣不出小米酒的馬拉桑,怨嘆彈月琴沒人聽了的茂伯,甚至連土俗跋扈的代表會主席也恨:「咱這片海這麼美,為什麼就是留不住人才?」
《海角七號》寫下票房奇蹟,迅速成為全台熱門話題。
果子電影/照片提供

在友子小姐身上迸出激情火花,找到內心的深切感動,使得阿嘉振奮而起,譜出劇中動聽的歌。「當陽光再次回到那/飄著雨的國境之南/我會試著把/那一年的故事/再接下去說完……當陽光再次/離開那太晴朗的國境之南/妳會不會把/你曾帶走的愛/在告別前用微笑全部歸還」。時光渺渺,一首歌猶如穿越時空般,串接起兩個不同時代的故事。中日戀情,主客異位,西洋熱門樂團和戰爭記憶,前衛又懷舊,衝突又混搭。劇中,國、台、日、英語並用,甚至排灣族琉璃珠也來串場,奇異的傳達出異於北都會的南部鄉俚人情,真正生猛到位,俗擱有力,從茂伯等多位配角屢屢笑翻全場,比飾演男女主角的范逸臣和田中千繪還搶戲,可見一斑。

透過日本歌手中孝介低緩悠柔嗓音念出,那個多情男教員,仍在時光隧道裡孜孜不倦的寫著:「海上氣溫十五度。親愛的友子:仰望海上的星光,億萬年前放出的光芒,現在才能看到,多麼令人驚奇。山還是山,海還是海,卻不見了人。在瞬息萬變的人間,我想看一下永恆。」

「在海上遇見迴游向台灣的烏魚群,我向其中一隻寄託了我的思念與辛酸,希望妳的父親能捕到牠。」

「我留下一張妳在海邊的照片。祝妳一生幸福,我會以為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世界,誰都配不上妳。」

一疊六十年前的信,如同夜空中億萬光年前的放光,延遲了那麼久才收到,卻不是沒有意義的。友子小姐和飯店女清潔工(林曉培飾)一番心事吐露,意外找到了信件的收件人,並及時將信件送到她手中。雨後天晴,演唱會也終於在沙灘順利展開。日本歌手與本地樂團技壓全場,激情與怒吼,引爆了全劇最大的高潮。那片海灘,是蔚藍天光中模特兒巧笑倩兮的沙岸,是阿嘉失意望海的長堤,是夜裡小女孩大大與警察勞馬發呆的基地,也是六十年前英俊男老師幫小女孩友子攝下燦爛笑顏的地方吧!海水依舊,海洋分隔著人心,答案啊!在蒼茫的風中。

「海洋容不下愛情,總容得下相思吧!」

「提著笨重的行李,妳安靜的在人群中站著,戴著那頂不知從哪裡買的白色編織帽。妳站得如此安靜。我的心,像陽光下的黑影,我逃他追,我追他逃。我把愧疚寫成一封信,讓我原諒自己一點點。」

不甘願的,還有國寶大師茂伯啊!人生是一場無法追悔的棋局。安可曲中,老月琴孤獨奏著〈男孩看見野玫瑰〉,那台上執拗的白髮嶙峋身影,贏得觀眾如雷掌聲。「我奮鬥了十五年,結果還不是一樣失敗。銋磣琩瓣ㄝt。」這句阿嘉酒後的怨嗟,是所有劇中人,更多看戲的台灣人我們,以及導演魏德聖共同的心聲吧!更多的時候,我們是吐槽自己,卻永不放棄努力。

藝術果真不是表面好看的東西而已啊,必須有內在的生命力與價值觀。真正「千年傳統,全新感受」的不只是小米酒,也是國片。曾經侯孝賢、楊德昌是一時典範,《海角七號》宣示著,現在換菜鳥新一代魏德聖上場了。

「親愛的友子:我已經完全看不見台灣島了,你還站在那兒等我嗎?」地已老,天已荒,海水依然蔚藍,日本男教師老了,日本男教師死去,帶著他沉埋的痛苦與愧疚,與櫃子裡那珍藏一生的照片與不準備寄出的信。戰爭造成了離別與缺憾的人生,但南方小鎮,生機充滿,陽光與海,一年復一年。

這世界,明明已經無望,卻又心懷奢想的,是愛情,是人生,也是電影吧。如果這世界有所謂的「療傷歌手」,那麼就有「療傷電影」。在恆春小鎮,國境之南,夢土之濱,沒有結局的故事,寫下了無數感動在人間。

Monday, September 22, 2008

我愛阿扁

【聯合報╱沈珮君】 2008.09.21 04:17 am


我喜歡那個叫阿扁的人。他是一個行動藝術家、超現實主義藝術家。藝術家向來易被誤讀,但,有人像阿扁一樣被誤解得這樣多嗎?而誤解正是他創作的主軸。

阿扁頭髮又黑又油,連蒼蠅都不敢在上面放下自己的腿,卻有許多人曾經急吼吼和他沾上邊,而這些人無一不摔得鼻青臉腫,他們不願承認自己智商不如一顆蒼蠅腦袋,只好說阿扁變了,其實阿扁沒有變,是他們誤解他了。

誤解阿扁的人有各種階層和流派,販夫走卒、知識分子都曾為阿扁哭和笑,台獨基本教義派、民主清流改革派也都曾把阿扁當救世主,但,現在他們唯一相同的是嘆息:遇人不淑(吳念真語)。

不是大家智商低,是阿扁智商太高,僅僅一個謎航之旅就把美國這個超級霸權搞得暈頭轉向,這個政治頑童當時就完成了人類史上幅員最大的行動藝術作品。當然,那時還沒人知道他存錢或洗錢的方式和謎航之旅如出一轍,其複雜性、神祕性及橫跨幾大洲的國際性,使得這個金光閃閃的新聞可申請金氏紀錄。

我喜歡阿扁,他的作品總是出人意表,他先是以青年才俊之姿出道,從貧戶之子變成台灣之子,再從台灣之子變台灣之恥;他原本是民主先生,後來變成民粹先生,最後變成民怨先生;他的政黨因他而從在野黨變成執政黨,又因他而從執政黨變成在野黨。他的作品玩的是矛盾、衝突、顛覆,這是超現實主義最擅長的手法,台灣阿扁也是,他以誤解為工具,以政治圈為畫布,以民脂民膏為油彩,以民主加框。

阿扁用心良苦,他曾多次尖聲吶喊:「我錯了嗎?我錯了嗎?阿扁錯了嗎?」現在想來,那些話可謂暮鼓晨鐘,他當時就已一次一次提醒人民,奈何支持者把他當偶像,凡阿扁做的必然合理,誠心誠意為他指鹿為馬、顛倒黑白,以致他不能不下重手震聾發聵,以完成他的作品。

六○年代,美國藝術家潔狄妃奧花了十一年時間完成一幅叫〈玫瑰〉的作品,她在畫布堆滿顏料,把它鏟去,再繼續堆疊,又鏟又堆,最後上面的顏料重達一噸,觀賞者看不到玫瑰,甚至看不到花,但,她說她畫的是「充滿古典風格的玫瑰」。這幅創作甚久的作品終於展出,顏料卻像火山熔岩一樣崩解,沒有任何單位願收容這件作品,後來她任教的舊金山藝術學院把它放到會議室,有人在上面潑咖啡,有人則用它來捻熄香菸。

阿扁的行為藝術就像這幅畫完成的過程,他永遠在鏟掉過去,再覆蓋新的,看他對建國制憲的反覆,看他對清廉的辯護,變才是扁的本質。這種人注定在劫難逃,但阿扁偏是脫逃大師,每當他有難時,必然亮出兩個護身符,一是祭出台獨大旗,這跟念「阿彌佛陀」或「阿門」一樣,有念有保佑;另一是把肉身跟「民主十字架」綁在一起,言必曰「犧牲」,只要能讓支持者掉淚,立刻大復活,屢試不爽,再試還是靈。

我怎能不喜歡阿扁?他用執政八年,讓我們心裡ego長到前所未有的大,連新加坡也被我們看成「鼻屎」,然後,他再用當頭棒喝讓我們看清真相。當頭棒喝通常只是一棒,而我們竟連挨他八年大棒,直到他用全家人頭撞得全民滿頭包後,我們才悠悠醒轉。可是,若非如此,喝威權時代奶水長大的我們真能覺悟不要再依賴巨神嗎?

阿扁是台灣的民主大師,他用醜化自己一家讓全民反省道德、民主、教育;他的洗錢地圖出現許多連名字都陌生的國家,讓草民我等上了一堂國際政治、國際金融等菁英課程。美國曾經出了一個總統尼克森,評論家曾形容他是一只「醞釀仇恨的滾燙鍋爐」,他箝制新聞自由、充滿種族歧視、抹黑和抹紅對手,最後因水門案下台,他牽扯的案子包括洗錢、作偽證、妨害司法、瀆職與竊聽,阿扁和他日月爭輝,台灣和美國平起平坐又一樁。

阿扁的行動藝術完整版當然可以叫作「愛台灣」,有誰能像他讓人對「愛台灣」三個字討論、思考這麼多?阿扁的行動藝術一定會寫進台灣史裡,如果他還不能讓我們學到教訓,他的預言將成真:「阿扁倒下了,還會有數十個、數百個阿扁出來。」台灣史將變成驚悚劇。

天佑吾民。

二度辭根下南洋

【聯合報╱姚嘉為】 2008.09.22 02:53 am


因著丈夫職務的調動,我辭去工作,離開久居的美國,搬往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定居三年。好友們殷殷送別,長亭送短亭,不免依依,但也由衷為我們高興,因為吉隆坡離台灣近,華人多,當不寂寞。文友們送我橘紅的大手提袋,太陽眼鏡、防曬油,祝福我去遙遠的夢土,從此生活在豔陽下,棕櫚樹旁,蔚藍的海邊,逍遙又自在。

其實從搬家開始,我的內心已在隱隱掙扎,複雜的情緒不時浮現,滋長。但是越洋搬家,翻天覆地,筋疲力盡,無暇容我梳理情緒。兩個月後的今天,我坐在暫時棲身的公寓中,面對這糾結的情緒,離別的難捨仍在,但一種更強烈的情緒超越了它,那是漂泊的不定之感。離開了熟悉的生活環境,日常的秩序打亂了,好友們遠在海那邊,家當仍在海上漂流,我們好像是連根拔起的樹,根莖裸露在空氣中,尚未找到安身之處。

我們先住在旅館裡,沒有廚房,天天外出進餐,吃南洋風味的菜肴,不久便苦苦思念起中餐來。回教的國度裡,不易買到豬肉,我們吃過的中餐,無論在菜式、調味和烹煮上,都和過去熟悉的口味有差異。每天我懷著味蕾的記憶,惶惶然奔走覓食,企圖尋找那熟悉的色香味。大洋彼端舊日居住城市的中西佳肴、餐廳的情調和氛圍,都在遙不可及中變得如此令人垂涎,如此令人懷念。

離美前,丈夫的馬來同事說:「吉隆坡好吃的東西太多了,在休士頓我找不到好吃的餐館。」言下無限懷念,不無淡淡鄉愁。如今我完全能體會他的心情,把他話中的地名對調,不正是我的心情寫照?

最近我們搬進有家具的公寓暫時安身,有了廚房和炊具,我迫不及待地下廚燒菜,過起家常日子,漂泊的心情才稍稍踏實了。原來衣食住行的日常瑣事,習以為常的生活秩序,都是心情安定的必要條件,一旦把它們抽離了,那種無所依附,沒有支撐,不能計畫的狀態,便是漂泊吧!

多年前初至美國時的無根之感又回來了。不同的是,那時的無根之感還摻和著被西洋文明淹沒的失落與震驚,對中華文化的回顧與眷戀,以及回不到故土的悵惘,其刻骨銘心的程度,在多年之後才漸漸淡去。此番東移,地緣上接近故土,鄉愁和文化震驚並不那麼強烈,但無根之感卻揮之不去。

和外放來此的美國太太們相聚,我竟有他鄉遇故知的親切,也有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相惜。在西式情調的馬來餐廳中聚餐,耳聽著熟悉的美國南方口音,眼看著美式的表情和手勢,這群來自美國主流的女子談著海那邊的城市記憶,海這邊的失落與不安。我這座中唯一的亞洲人,完全能體會他們初抵異鄉的心情,互相取暖的需要,不只因為我和他們來自同一城市,更因為我曾經歷過,深知其中況味。「假洋鬼子」這名詞突然浮現腦海,我啞然失笑,自以為很中國的我,在異鄉住久了,莫非已變成假洋鬼子了?

身分越發說不清了。走在路上,我的亞洲人外貌,讓我不時被當做本地人看待,初時我不免尷尬,試著澄清,卻引來更多「客從何處來」的好奇。我發現要清楚交代自己的身分,語言是如此的累贅:「我不是本地人,不懂廣東話……我來自美國,但不是土生土長的華人……我生長在台灣,但不是閩南人……我的父母來自中國大陸……」於是我笑一笑,不再急於澄清了。

二度辭根下南洋後,我發現了自己身分的弔詭,我已不復當年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