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October 13, 2009

站在地質學時代前端的科學家馬廷英先生

92/09/04

作者: 錢憲和 臺灣大學地質科學系

各大陸的古赤道位置。
馬廷英教授,字雪峰,遼寧金縣人,是國際知名的地質學家、古生物學家及海洋地質學家。生於一八九九年,但文件登記為一九○二年,一九七九年九月十五日卒於臺北。

先生年幼時,家境清寒,然天資聰穎,性情豁達,有大志。一九一七年畢業於遼寧金縣金州中學後,負笈日本以第一名畢業於東京高等師範,繼考入仙台東北帝國大學地質古生物學系。一九二九年大學畢業後,又繼續攻讀博士。求學時極為好學,研究工作常數日不眠不休,深獲當時古生物學泰斗矢部長克(Hisakatsu Yabe)教授的器重。一九三四年以研究古生代珊瑚的內部構造發現其年成長率與海水溫度有關,獲得日本東北帝國大學理學博士學位,其成就深受當時世界古生物學界的重視。

德日雙博士學位

先生一九三三年即完成論文,當時日本政府曾向其施壓,以取得學位則必須回滿洲國科學院就職要脅。先生的指導教授不願軍閥介入學術,將其論文送往德國柏林大學而於一九三四年獲得博士學位,日本當局也立即授與東北帝大的博士學位,所以先生擁有兩國雙重學位。在日本求學期間,曾先後於日本學士院會報發表論文多篇,將珊瑚的年成長率理論用現代珊瑚加以證明,因而奠定了他在地質學、古生物學界的地位。

一九三六年秋,中日關係緊張,受丁文江先生之請祕密返國,擔任中央研究院地質學研究所研究員(1936-1939),並主持東沙群島珊瑚的調查與研究,因於該群島發現明代古物,而證明該地區自古即為我國領土。同時,並應朱騮先生之邀出任中央大學教授(1936-1937)。此時期他將珊瑚年成長率與海水溫度的關係,引用到古氣候的研究,探討地質時代的氣候變遷與冰川消長的原因及海底地形等問題。

任東北中學校長

七七事變後全面抗戰開始,很多東北學生流亡關內。先生應東北名人齊世英先生之請,擔任東北中學校長,帶領學生撤退至大後方。長途跋涉經鄂、湘諸省,沿途以寺廟為家為校,雖是戰亂流離失所,亦不曾荒廢或中斷上課。在湖南時,曾受土匪的圍攻發生槍戰,最後打敗土匪,在槍戰時先生仍在角落裡打字寫論文,研究工作絲毫不受影響。歷盡艱辛終於安抵四川,在安頓了學生之後,即辭去校長之職,重返地質界服務,就任中國地理研究所海洋組組長(1939-1945),並先後於東南沿海諸省調查海岸地形與戰略資源。

接收臺北帝國大學

一九四五年抗戰勝利,年底奉命來臺擔任接收臺北帝國大學的工作。時臺灣剛剛光復,社會、經濟均動盪不安,讀書風氣不高,先生為迅速提升讀書、研究風氣,特於今日臺大二號館二樓教室,主持地質研討會,時距其抵臺不過一周而已。此時政府希望先生擔任教育廳長或出任臺大校長,但因不好行政事務,只出任臺大地質系教授兼系主任(1947-1951)及臺灣海洋研究所所長(1946-1950)。海洋研究所終因經費不足而於一九五○年停止活動,但馬先生仍以個人經費繼續於《中國海洋誌》刊出他的著作。一九四五到一九四七年間,經費募集極為不易,但仍從容籌措,率專家於一九四五、一九四六年赴蘭嶼進行動植物及地質調查。於一九四七年赴南沙群島及海南島作學術調查。這一時期的工作主要是利用珊瑚成長率討論各地質時代各大陸的相對位置與遷移。

五○年代政府有意刪減石油公司探勘費用,先生以〈石油成因論〉一文,說明地殼在滑動時能造成大量生物的死亡,而生成石油,推論台灣西部及海域深處可能蘊藏有大量的石油與油氣,因而他主張做大規模探勘。六○至七○年代聯合國亞經會亞洲海底礦產資源探測協調委員會(CCOP)對臺灣海峽的調查驗證了馬先生的理論。一九五三年先生發表地殼剛體滑動說,以後即致力於地質學的新體系研究,並引用這一學說說明地球上各重要地質現象,一時引起中外學術界莫大的注意。

學術成就

先生一生潛心於學術研究,展現了多方面的成就。初期以珊瑚的生態生長研究為主,針對古生代珊瑚與現代珊瑚的內部骨骼構造與海水溫度的關係,指出珊瑚的生長在夏季快速,冬季緩慢,造成骨骼的內部稀鬆、緻密互層,與表皮上凹凸的年層構造,這種構造相當於樹木的年輪。這一重要發現對地質界產生多方面的影響,其犖犖大者可歸納為以下三項︰

魏格納(A. Wegener)的大陸漂移學說,始終是具爭論的學說,由於缺乏直接的證據,它仍被很多地質學家,特別是物理學家所排斥。馬先生是第一位利用古生物方法,說明各地質時代的珊瑚在赤道時年層變化不明顯,而在緯度較高的亞熱帶,因季節變化明顯,珊瑚就有明顯的年層變化。利用年層的明顯與不明顯即可推出各地質時代的赤道位置。先生證明了各地質時代的赤道是移動的,因而詳細說明了各地質時代的大陸位置與它們漂移的蹤跡,直接證明了魏格納的大陸漂移學說。

一九六三年美人威爾斯(J.W. Wells)在《自然》雜誌提出生物時鐘的理論,他利用珊瑚的年成長值與日成長值推出泥盆紀,約3.45~3.95億年前,一年有四百天,石炭紀早期,約2.8~3.45億年前,一年有三百九十天,說明地球的自轉愈來愈慢。後英國年輕學者斯庫頓(C.J. Scrutton)又於一九六四年利用潮汐算出月成長輪,兩篇論文風靡一時,但在提出此二論文時兩位學者在文中或文獻中都沒有提到先生。值得一提的是他們的理論都是建立在馬廷英先生的年成長層的基礎上的;如沒有先生的年成長值,威爾斯與斯庫頓是算不出地質時代中一年有多少月多少天的。

珊瑚骨骼內的季節,說明了各地質時代像今天一樣有四季的冷暖變化。古氣候的研究是今日的熱門課題,在五○年代有各種不同的爭議與理論。先生是第一位用古生物的方法發現珊瑚的季節變化和古赤道的存在,不但說明各地質時代和現在一樣已有分明的季節變化,還直接證明了各地質時代早有熱帶、亞熱帶、溫帶等的不同溫度區;也說明了用生物化石來研究古氣候的重要性。

在他後期的新體系研究中,以大陸的漂移與各地質時代大陸間的相對位置作基礎,創立了地殼剛體滑動學說。認為地球外殼常作相對或整體的滑動,而地球上各種現象如火山島弧、海底深溝、冰川、海階等現象,都是地殼滑動的自然結果。這和今日的板塊理論有相當程度的符合,但需要注意的是板塊學說是摩根(W.J. Morgan)與雷比松(Le Pichon)兩人在一九六八年先後提出的,整整比先生的剛體滑動學說晚了15年。先生的理論可說是板塊學說的先驅者,其「石油成因論」認為地殼在滑動時能造成大量生物的死亡,因而生成石油與油氣,和今日在板塊邊緣微生物生油的理論不謀而合。

遲來的褒揚

先生淡泊名利,一生從事研究工作,足跡遍及世界各地,做實地考察與驗證。對各地地質現象的觀察與解釋以及某些現象的獨特見解,雖未獲當時學者重視,但現在看來都是今日重要理論的先驅者。筆者在六○年代初大學畢業後曾擔任先生研究助理,他在臺大每天早上六點到校工作,晚上九點回家之後還繼續工作。大小研究工作如珊瑚成長率的測量、統計、繪圖、打字、標本的觀察等工作都是親自動手,連一些細節都不肯放過,治學之嚴謹,思考之嚴密,從先生處學到者一生受用不盡。

一九六五年筆者在比利時作研究時,以古地磁、古地磁極移動來研究大陸漂移的大師朗科恩(S.K. Runcorn)曾專程到我的指導教授肋孔德教授(M. Lecompte)的實驗室,找筆者討論先生的珊瑚年成長率與大陸漂移的細節。一九七七年在美國邁阿密舉行的第二屆國際珊瑚礁會議中,有多篇論文用X光照射的影像來討論現生珊瑚的年成長率與年成長值,但在其文獻中都沒有提及馬廷英先生,筆者即在會中指出先生早在一九三三年已提出更深入廣泛的年成長層理論,立刻受到各學者的注意及重視。

一九八一年重新出版的《無脊椎古生物論文全集》(Treatise on Invertebrate Paleontology)中的〈四射珊瑚與床板珊瑚篇〉,編著者澳洲學者希耳(D. Hill)教授就長篇地報導了先生的年成長層。一九九一年九月在德國明斯特舉行的第六屆國際刺胞類化石會議中,前一屆大會主席澳洲學者珊瑚專家傑耳(J. Jell)博士就曾對筆者說,他最近收全了馬廷英先生的論文,在讀了先生的論文之後,才體會到先生是站在時代前面的人。他感嘆地說:「馬博士是站在時代前面的人,他的理論,在當時是不會有很多人能了解的。」回顧先生一生的研究,傑耳博士的話正是筆者所要講的。

先生過世後次年二月終於受到政府表彰,由蔣總統經國先生頒令褒揚。一九八八年,大陸為準備編纂中國大百科全書〈海洋學馬廷英〉條,主編寫信至比利時囑筆者撰寫馬廷英傳,刊於〈海洋學馬廷英〉條。一九九一年大陸編纂《科學家傳記大辭典》,馬廷英傳也被列入其中,本文的部分內容即為其主要內容。

先生曾在全球各主要學術機構做過研究,筆者追隨他的足跡,拜訪部分他曾停留的研究室,他那洪亮的聲音,開朗坦率的性格,仍為當時接待他的學者、技術人員所常道及。先生的雄心、氣魄、謙恭的人格、對科學的執著以及勉勵後學的循循善誘,永遠留在大家的記憶裡。

今年是馬先生百歲冥誕,僅以此文緬懷馬廷英老師。
資料來源: 《科學發展》2003年9月,369期,36~41頁(pdf檔)

嚴凱泰挑戰品牌夢

2009.10.12 【文∕楊瑪利、游常山】

9月17日,一個炎熱的午後,下午2點半,44歲的裕隆集團董事長嚴凱泰帶著將滿4歲的女兒Michelle來到新店辦公室。問他都是帶著女兒上班嗎?嚴凱泰說:「不是,今天家裡沒人,不帶在身邊就違法了」。 其實近一、兩年來,在一些公開場合中,常會看到嚴凱泰帶著太太與女兒一起現身,「從她出生到現在快四年了,我只和她分開20天,出差都帶在身邊,陪她長大是我最重要的事,」嚴凱泰酷酷地說。 眼前,嚴凱泰就像是個百分之百的慈父,「我很感謝上帝賜給我一個女兒,得來不易啊!要好好保護才可以,」他懷中抱著的Michelle扭過頭,不大肯面對照相機。 被問到對女兒有何要求和期待,他立刻說,「零要求、零期待、快樂就好。我小時候就是被父母親要求東、要求西,逼得簡直快要瘋掉了。她才4歲不到,難道我期待她精忠報國?我也不像一般父母要她背四書五經。」 這正是典型的嚴凱泰風格,坦率、直抒胸臆的美式「有話直說」風格,雖然已經從美國新澤西州萊德大學(Rider University)回台20年,也當了人父,「但是他的個性一直沒有什麼改變,」集團內最新成立的納智捷汽車公司一位經理人近身觀察。 這個下午,嚴凱泰看來心情極佳,有問必答,坦率直言,就像跟好朋友一樣的談天說地。 一坐下來就問說,「齊邦媛的《巨流河》是不是你們公司出的?我買了十本送人。(按:此書由《遠見》關係企業天下文化出版),並分享他的閱讀心得。他最感興趣的部分是,「為什麼作者是東北人,會把張學良寫成大少爺?絕大多數人都是捧張學良的。」 談到去年去世的媽媽吳舜文,他說:「我每天都希望她回來看我,但我只夢過她一次。」談到去年虧損50億的中華汽車, 他也坦承,的確之前策略有問題,因此他才要自己接手。 回想十多年前剛回國進裕隆服務時,有媒體寫文章嚴厲批評他,他有點激動地說:「那時我才20多歲,基本上還是毛頭小子,我懂個屁,當然是個二百五,結果媒體拿槍來打我這個二百五,這樣摧毀一個年輕人,你覺得有道德嗎?」那一篇文章他放在三義廠的床頭多年,直到1997年裕隆大賺60億~70億後,才拿掉。 他也說自己已經中年了,抱怨頭髮白了許多。響應節能減碳,近來他也不太穿西裝、打領帶了。甚至也得了嚴家家族痛風的毛病,說到這裡,他特地起身,向祕書要了一張食物表,念出他有許多東西都不能吃了,這個毛病讓他也不太打籃球了。 到今年12月15日,剛好是嚴凱泰從美國回來接班滿20年。眼前這位寵愛女兒的爸爸、懷念母親的企業接班人,肩上的包袱與使命感覺比一般企業接班人沉重。然而面對兩天後一手催生的納智捷(LUXGEN)就要正式上市了,卻一點也看不出他的緊張。事實上為了這台車,他已經忙了五、六年了。 他到底付出多少心血?LUXGEN跟他母親吳舜文1986年研發的飛羚汽車,有何不同?接下父母留給他打造台灣汽車自主品牌的使命,這次他有信心嗎?以下是獨家專訪精華:
LUXGEN 我為台灣而造
發韌〉父母遺願與民族使命
《遠見》問(以下簡稱問):LUXGEN對你的意義是什麼?你花了多少心血?
嚴凱泰答(以下簡稱答):意義要從二次世界大戰之前談起。 家父(裕隆創辦人嚴慶齡)二次世界大戰之前去德國留學,很多人以為他一開始就是念工程,其實他念的是軍校,首先他考上陸軍官校,希望回國可以協助抗戰,但是我爺爺覺得他太瘋狂,才轉念工程。 德國一次大戰時被敵對的英法盟軍封鎖,所以當年德國就認為一切的生產都要自給自足,點對點、面對面,最重要的就是交通,所以家父一直認為發展汽車工業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從上海來到台灣後,除了先從事紡織(裕隆集團的台元紡織),接著就創立裕隆,以「發動機報國」「為中國人裝上輪子」的理念,創辦了裕隆。
基礎〉以飛羚為前「車」之鑑
家父當時提出汽車廠構想,很多人都勸家父,發展汽車工業是要國民平均所得2000美元以上才有條件,台灣那時候才100多美元所得,但我父親說當然要先做,等到2000美元就太慢了,他就創業。我母親繼承他的志向,1981年先成立「裕隆工程中心」,1986年就推出「飛羚101」。 我記得很清楚,1986年「飛羚101」新車下線那一天,我站在她旁邊,她很激動掉下眼淚,很可惜到了1993年就沒有繼續生產了。所以我一直很清楚,這是父母親給我的責任。當然現在再講起「中國人的汽車」好像是有一點political(政治敏感)。 為什麼沒有繼續生產飛羚?因為那時我覺得裕隆還不成氣候,1992年、1993年汽車業的人才不是特別夠,裕隆的定位也模糊不清,狀況也很亂,不像現在切割成裕隆汽車、裕隆日產兩家。當時裕隆也必須進入一個韜光養晦的階段,那時如果選擇和國際大廠硬拚,應該沒有條件,還不是時候。何況那時候也還沒有大陸的市場。 1990年代初,大陸市場一年才100多萬輛汽車,現在已經1200萬輛,2020年就要2000萬輛汽車了。 我很清楚,進入這樣的戰場,看到這樣的機會,必須要有自己的武器,但是這樣的武器又不是隨便搞個四個輪子,加個車身,加個引擎就上路了,這樣東西在中國大陸太多了。 也不能老是借別人的槍來打(指掛別人品牌),所以2003年左右我們就默默開始研發自主品牌的汽車。 因此LUXGEN這台車對我的意義就是,第一,父母親給我的「做出中國人自主品牌的汽車」的使命需要完成。第二,要完成這個任務,就必須要找到一個市場,首先就是要從大陸開始。
過程〉歷經六年投產100億
問:這輛LUXGEN從構想研發到成形,時間多久?
答:五、六年,一般一部新車的研發大概五年。不過納智捷這家公司是在2006年初才成立的。
問:日本日產(Nissan)汽車公司從1953年以來一直是你們長期的技術母廠,不會有意見嗎?
答:你們都是在外面,根本看不清楚。裕隆願意切出去,獨立為裕隆日產公司和裕隆汽車兩家,日產高興死了。你裕隆汽車要開發土地,日產是汽車公司,幹嘛跟你一起開發台灣的土地?就算你裕隆(新店老廠、目前裕隆集團總部附近土地)這塊地賺900億、1000億,它也不要跟你搞,為什麼?因為它的公司使命就是做汽車。董事會不會同意它亂投資海外地產,反過來,裕隆也不行啊,不能閒置資產,我這塊地不能放在那兒一直不動。
問:有多大?市價多少?
答:4萬坪,能賺到多少還不知道。
問:到目前投資LUXGEN研發投資了多少金額?
答:目前MPV和SUV,加上改款的頂級CEO-MPV,共兩部半,目前大概花100多億台幣。之後第三部Sedan(傳統轎車)還要加上去,是中期計畫。將來計畫在杭州設廠,設廠審批已在最後階段,設廠要花多少錢還不能公布。
挑戰〉精益求精更勝CEFIRO
問:你十幾年前行銷CEFIRO十分成功,這次與那次有什麼不同?
答:這次其實不一樣,CEFIRO是日產的車款改型,而LUXGEN是富有感情的,是父母親交待給我的使命。 而且CEFIRO再成功,是借了別人的坦克去打山頭,戰爭打完了要把坦克歸還給人家。但是LUXGEN是自己做的坦克。 而且那時候山頭也只有台灣,但是這次的坦克是全世界的市場,所以LUXGEN會是裕隆前進全世界的武器,它的意義很重大。 我母親過世前三年還告訴我,她非常希望這件「自主品牌」的事情能做成,也很謝謝我努力去做。所以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做好。她生前有看過LUXGEN的原型車。當時在華創車電,有個內部的揭幕儀式,儘管她那時候精神已經不太好了,但她很高興。
問:你沒有給團隊銷售目標嗎?
答:我沒有給銷售目標。因為我自己也在努力衝。給銷售目標,還不如把力氣花在車上面。 其實9月19日正式上市的是第一款「多功能休旅車」(MPV,Multiple-Purpose Vehicle)還不會讓你太興奮,接下來的SUV(運動型休旅車,Sport Utility Vehicle)就會讓你非常興奮,因為造型非常亮麗。
問:真的?
答:我不能多說。我們花了相當多時間,讓這輛車很完美,將會是我們的傑作。我為這輛車,頭髮都白了。
問:近來真的白得比較快?
答:去年我媽媽過世,加上金融風暴,還有為了這輛車,真得白得比較快。
品牌自創 槓桿台灣優勢
企圖〉從車電整合能源與IT
問:同樣都是做自主品牌,你覺得LUXGEN跟1986年你母親生產的飛羚,有何不同?
答:現在困難比以前小很多。因為以前全球汽車工業的世界,是封閉的社會,不同品牌汽車的協力廠,不會幫你。例如豐田(TOYOTA)和日產(NISSAN)的協力廠,是各自獨立,絕對不會為彼此代工的。 當初飛羚要在底盤與引擎上找到好的供應商共同研發,很難,只能靠自己。現在這種疆界都打破了,因為1990年代全球汽車廠整併,就有很多研發資源釋放出來,像義大利的汽車設計公司,過去大概只幫法拉利(Ferrari)、瑪沙拉蒂(Maserati)做設計,但現在只要價錢可以都可以。 像我們就找了義大利的設計公司,而且是我們主導。現在美國比較辛苦,很多汽車業的華人人才都回到亞洲,你現在抓這些人力、腦力資源很容易。
定位〉跨國整合更物超所值
問:LUXGEN的特色與優勢在哪裡?
答:其實這次我們也槓桿了台灣的IT(科技)產業與ET(能源)產業。 LUXGEN設定的競爭標準不只是適用中國大陸,還要能到全世界競爭;我們盤點台灣有全球競爭力的產業就只有IT產業,以及未來還很看好的能源產業(energy technology)。我們就決定從車電系統來和台灣的IT產業來聯盟。 舉例,我們把所有高級進口車最好的配備,都設計在車上,好比LDWS(車道偏移警示系統,Lane Departure Warning System),過去只有定價400萬~500萬的高級進口車才這樣等級的裝備。還有夜視系統(Night Vision),半夜開車沒有燈光情況下照樣可以很安全,這種配備也是定價400萬~500萬的高級進口轎車才有的,還有Eagle View(鷹眼360度環景影像系統),這些設備,LUXGEN這台100萬的車子就有了。 還有十吋的車上個人電腦,我們稱作Think Plus,有1000多種功能。這在全世界也是創新,這是台灣第一台智慧車。 我們的定位,在大陸就是「自主品牌」,可是我們汽車的機械、車電的品質又是世界級的水準,價格又非常經濟,這就是我們切入市場的要素。
骨氣〉用預售佳績回應看好戲的人
問:其實台灣社會許多人質疑,台灣有實力做車嗎?尤其很多人會因為飛羚的失敗,而等著看LUXGEN好戲?
答:對於看好戲的人,我送他們一根手指頭。 我的心態,人家做好,我一定給人家鼓勵,人家做的很慘,我也一定打電話給人家安慰。台灣現在大眾媒體這種「狗仔文化」,讓台灣人現在的閱聽習慣不太好,很喜歡看人家出事、看好戲,我覺得這很不應該,是踩在別人的鮮血往前走。 飛羚當初是一群充滿理想,但是經驗很不夠的團隊所組成。而且當時就是拿一個底盤,拿一個引擎,做個外殼,就做起來,和其他車款沒有差異。 但LUXGEN不一樣,我們有抓到重點:車電、能源、義大利設計等,而且我們的引擎都是帶T的(turbo渦輪增壓),這表示我們雖然是定位為2200CC的車,引擎實際功率達到幾乎是3000CC規格的價值,所以從引擎、車電、底盤各個系統來看,我們都是和同等級的競爭對手有很大的差異化,也是領先的。 所以消費者很識貨,到昨天(9月16日)LUXGEN的訂單是666台,還沒有正式上市就有這樣的成績。在MPV這個產品區隔的車市,每一個月所有現有五、六個品牌的銷售總數字也不過250台,相比之下,LUXGEN表現很不錯。(註:到9月24日,已達到1000台)人家不會衝著嚴凱泰來買車的,衝著嚴凱泰只會來展示間走一圈看車,喝個咖啡就走。
@兩岸車市,合作勢在必行
策略〉借「東風」登陸成功
問:談談大陸市場的耕耘成果和現況?
答:東風裕隆現在融入整個日產全球體系,今年生產50幾萬輛車。 日產轎車的風神第1號、2號、3號轎車都賣得很好,東風集團今年應該有機會接近200萬台。東風合資的車廠很多,「東風日產」「東風本田」「東風裕隆」「東風起亞」,還有它的自主品牌就是把過去裕隆合作的「風神」新改款,剛上市。 現在中國大陸的市場,很有意思的是:不是外國汽車進來,就會大賣。有些會很賣,有些不會賣。當然,反過來說,國產車部分也是,有些賣很好,有些也賣不太動。 為什麼我覺得LUXGEN不會失敗?因為LUXGEN的設計規格就是「above」(超越)所有內地自製汽車的標準規格,給消費者物超所值的感受,但是價格上又是遠低於大陸現在從國外進口車的價格。你去看我們車上的配備,這樣的定價區隔,全世界沒有一台車上找得到的。
瞄準〉中國高價車內需暢旺
如何成功?就是避開所有的失敗因子,再加上成功的因素。所以我們在杭州必須要有好的研發團隊。我的工作就是把差異化的團隊(協力廠)找出來,好好做LUXGEN。 舉例來看,我們現在的團隊裡,就有宏達電(HTC),他們的手機在人機界面的設計上,是台灣首屈一指。 2000年以前,也很少人認為中國大陸的自主品牌會成功,但是現在大陸都起來了。二代衛星都打到太空去了。 中國大陸發展得太驚人了。汽車也是如此,英國豪華汽車勞斯萊斯(Rolls-Royce)去年全亞洲的70%銷售量都是在大陸賣出去的。 所以,我現在平均一年去大陸七到八次,北京、福州、杭州和山東都會去,其中山東是集團內台元紡織的廠。
問:進杭州設廠後,會不會擔心大陸太強,吃掉你?
答:這種擔心永遠都有。齊邦媛教授的《巨流河》就寫得很清楚,當一個國家很虛弱時,外犯就會進來,但是自己有策略,就不怕被吃掉。 更何況現在這個世界的合作,也無所謂「你吃我」「我吃你」;你東西好,人家才願意和你合作。以前東風也不願意和我們合作啊!其實話不能這麼說,應該說:以前要邀請東風來投資50%時,他們也會擔心:你到底有什麼東西?現在他們很願意和裕隆合作了。
抗衰〉中華虧50億幸有V3止血
問:你怎麼看這兩、三年來台灣車市的大幅衰退?
答:誰能想像,台灣這麼穩定的市場,也會大幅衰退?我20年前回到台灣,那時台灣一年車市總量30多萬台,然後15年來一路都是成長,到2005年量放到最大,年銷售量是51萬輛,結果竟然又掉到2008年22萬9000輛,跌了五成,從來沒有過的事,美國現在這樣地摔,也衰退了四成左右。(全盛時期的1700萬台掉到2008年的900萬台。)
問:怎麼因應?
答:縮緊褲帶,少吃點飯,繼續往前走。還好裕隆沒有高槓桿,大借錢,沒有亂投資、亂花錢,不會動到根本。就像我打麻將,輸贏都在1000多台幣上下而已。我從來不打大。週末常陪我太太打,是最好的娛樂。 裕隆另外一個體系,中華汽車,不瞞各位說,從2004年起,沒有經營得太好,種種原因所致,老實說,做得滿糟的,所以導致我自己2007年過來兼任中華總經理。 分析起來,中華的致命傷在幾個新車車種選擇的錯誤,以及管理階層「不與時俱進」,導致東南汽車在2004年到2008年這四年間做得非常不好;所幸我們在2009年初,重新推出「V3」菱悅,終於紅牌大賣,今年預計就可以賣到8萬台,馬上要推出「V3-plus」都是自己設計的車款,不是技術母廠三菱(Mitsubishi)的。
問:中華汽車之前2004年到2008年都不成功,為什麼「V3」這麼成功?
答:這就是我說的大陸迷思。大陸有自己的思路,如果沒有針對市場去設計,就很容易迷失在紅海中。
人到中年 回首年少接班
自省〉40歲後懂得不惑人言問:人到中年有什麼感想?
答:我們嚴家有個遺傳病。我今年過年帶女兒到新加坡度假,手指都腫起來,我才知道我有尿酸過多的痛風。我有一張食物清單,花生、腰果、綠豆……都不能吃,酒也不能碰。我只能吃奶類、蔬菜、米飯、麵食、玉米、冬粉、甘藷,蛋黃倒是可以。 唉,不過酒不碰太悶了,一天一杯就好。以前我們什麼酒都喝,裕隆要反攻大陸,什麼酒都要喝。喝到陳總吐,我也吐。大陸高幹超愛喝,早上就要喝白乾。 40歲以後,看事情不會只從一個面向,會從多面向去看事情。最重要的,我認為:「人,沒有什麼成功」。全世界沒有一個成功的人。一旦自認為「成功」就完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世界真的變化很快,誰能想到中華汽車會虧50億,誰能想到大陸車廠正在私有化,但是美國車廠卻在公有化,通用汽車80%屬於政府,所以成功其實都只是一時的。這是我最大的感受。
造就〉回國20年學中庸處世
問:你的領導風格有變化嗎?
答:我是更重點管事情。以前是無頭蒼蠅霹靂趴啦亂撞,現在你會知道:什麼是重點。回國20年歷練下來,我懂得:就算有人犯錯,不重要的,也就算了,但是有些事情是非講不可。
問:你有沒有比較喜歡現在的自己?
答:沒有,我比較喜歡年輕的自己。以前,情緒強烈,會很高興、很生氣的。現在會取中庸之道,很高興也不至於、很難過也不至於。 真的不要太極端。以前CEFIRO賣得好,上台大哭啊,一定要痛哭流涕啊,但假設這次「納智捷」賣得好,我也沒有必要在台上痛哭,「There is always tomorrow.」人生還有很多場戰爭。不要把事情看得太極端。
問:你過去有收藏名錶與名車的習慣,現在呢?
答:我早就不收藏。這種東西只是好玩而已,收藏東西是收藏不完,而且會傾家蕩產,只能小小玩一下。
思念〉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問:你母親過世一年了,對你有什麼影響?
答:我每天都在想她。都希望她回來看我,但我只夢到她一次,夢中她從窗外走過來,我說「媽,你回來了!」結果她說,「經國先生跟我說什麼……」我就醒了,我當時心裡還想,「那麼Serious(嚴肅)。」
問:你最懷念母親什麼?
答:她罵我吧。現在沒有人罵我了。現在只好讓讓陳總(陳國榮總經理)兼了吳舜文董事長罵我的責任了。我老婆、女兒也一起罵我。我對女兒有「特定利用價值」,一個她想吃冰淇淋、一個她想要我開車載她出去,一個就是陪她游泳。
問:你會不會覺得,同樣是接班二代,你的使命比別人沉重許多?別人只要把生意做好就好了,你還肩負打造汽車的民族使命?
答:也不要這樣想。人活在世界上總要刺激一點,搞些民族使命也挺好的。何況現在是「和平崛起」時代,大家都是把機會結合知識、創新,來為自己的產業發展,我的責任就是沉潛,多看點書,逼他們趕快去衝市場。
問:23年前「飛羚101」汽車,辦了一個轟動的全民命名活動,為什麼這次沒有辦呢?
答:我的個性和我媽媽不一樣。她喜歡這種大活動,我不喜歡,其實我很不喜歡接受採訪。因為你們總是問我很多問題,我總是不知道到底要吹牛好?還是含蓄好?到底是「儒家思想」好?還是「批孔揚秦」好?我不太喜歡講未來,比較喜歡先把自己事情做好,再去看歷史比較好。因為歷史是可以證明的。 談未來,我會很不舒服。因為還沒有做出來就去講,我覺得很「show off」(炫耀),而且,事實上是,未來我都還沒有做出來,我要怎麼講?我的個性,希望做好了再說。我又不是江湖術士。總不能拿個塔羅牌告訴你?這大概是我個性上的瑕疵。

推動疫苗產業,國光打頭陣

2009.10.08 【文.朱立群(Sam Ju/tr. by Chris Nelson)】

Adimmune: Spearheading the Vaccine Industry H1N1新流感疫情持續發威,捧紅了「國光生技」這家國內唯一獲准自製新流感疫苗的本土公司。其實,近20年來,它也是國內日本腦炎疫苗的唯一供應商,難怪國光總經理魏逸之充滿自信地說:「15歲以下的國人,一定都打過國光。」 The raging pandemic of novel H1N1 is rocketing Adimmune, the only local company authorized to manufacture a vaccine for this virus, to stardom. In the last 20 years, Adimmune has been the sole domestic supplier of Japanese encephalitis vaccine, so small wonder that the company’s general manager Ignatius Wei is flushed with pride as he says, “All children in Taiwan under age 15 must be inoculated with Adimmune” for Japanese encephalitis. 還不僅止於此!國光員工透露,就連北韓政府的高官,去年也曾私下透過關係,指名要打「國光牌」疫苗。 And it doesn’t stop there! An Adimmune employee reveals in confidence that even a high-ranking government official from North Korea mentioned Adimmune brand vaccine by name last year through a private channel. 此時此刻,在各國展開新流感疫苗搶奪大戰之際,作為國內唯一的人用疫苗廠,國光責無旁貸地扛起產製疫苗的責任。有人對它寄予期待,也有人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它。 At this very moment, as countries vie to develop vaccines, Adimmune, Taiwan’s sole producer of human vaccines, is shouldering the responsibility of manufacturing a vaccine for influenza A subtype H1N1. Some are placing great hopes on the company, while others are regarding it with a skeptical eye. 在全球疫苗需求快速成長、流感疫苗市場更可望在2012年達到200億美元的情況下,這場新流感危機,會是國光生技、甚至是國內疫苗產業發展的契機嗎? As global demand for vaccines grows, with the flu vaccine market set to reach US$20 billion in 2012, will the current novel H1N1 crisis become a turning point for Adimmune, or even the growth of the entire domestic vaccine industry?  7月30日傍晚,衛生署疾管局發布國內新流感疫情出現死亡首例。隔天一早翻開報紙,許多憂心的民眾都在問:到底何時才有疫苗可打? Taiwan’s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CDC) announced in the evening of July 30 that the first death in Taiwan by novel H1N1 had occurred. As they unfolded the next morning’s paper, many anxious citizens were wondering when a vaccine would be available. 5個星期後,9月8日,國光召開記者會宣告新流感疫苗「安定伏」已經誕生,一瓶20c.c.,可分裝成40劑,衛生署審查通過後即可展開人體臨床試驗,250位受試者已經招滿。若一切順利,最快11月中即可開始全面施打。 Five weeks later, on September 8, Adimmune held a press conference to announce the birth of a vaccine for novel H1N1, for which one 20-cc bottle contains 40 doses. As soon as the Department of Health (DOH) gives the green light, human clinical trials on 250 subjects will commence. If all goes well, full-scale inoculations can commence in mid-November at the earliest. 自從7月10日以每劑新流感疫苗199元獲得疾管局的標案後大約只有當前國際市價每劑10歐元的一半,出於「便宜沒好貨」的心理,外界對於「國產」疫苗安全性的疑慮從未停止;再加上各路專家求好心切,人體試驗結果還沒出爐,就做出「寧可選擇感染後再服藥」、「雞蛋不應全放在一個籃子裡」、「國光並不具備疫苗自製能力」等批評。 After Adimmune won the CDC’s open bid at a vaccine price of NT$199 per dose on July 10 (as compared to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 price of 10 euros per dose), outsiders’ misgivings about the safety of the “homegrown” vaccine ran unabated. With results of human trials not yet available, experts from many fields anxiously raised various criticisms: “It’s better to wait and treat people once they’re infected,” “Let’s not put all our eggs in one basket,” “Adimmune doesn’t have the capability to produce this vaccine on its own,” and so forth. 面對這些質疑,曾任衛生署長的現任國光生技董事長詹啟賢忿忿不平地向媒體抗議:「在衛生署把關下,若有安全瑕疵,(我們)一定整桶倒掉!」總經理魏逸之也表達不滿:「批評我們的人,根本沒來國光現場看過。」 Faced with such media questioning, Adimmune chairman Steve Chan, a former DOH minister, retorts, “If any defects are found during DOH checks, we will discard the entire batch.” General manager Ignatius Wei also expresses his dissatisfaction: “Those who disparage us have not personally observed Adimmune in operation. ”國光1960年代開始在台北縣樹林鎮生產血清及動物疫苗,當時就已和日本東京的「北里研究所」進行合作。北里的創辦人,就是發現「抗體」的日本細菌學家北里柴三郎。 In the 1960s, Adimmune was a manufacturer of blood serum and animal vaccines located in Shulin Township, Taipei County. At that time, the company was already working jointly with Tokyo’s Kitasato Institute, founded by Japanese bacteriologist Shibasaburo Kitasato, the discoverer of antibodies. 1982年,我國開始推行藥品及藥廠的優良作業規範(GMP)認證制度,與此同時,國光也思考轉型,決定朝專業的人用疫苗廠發展。5年後,國光關掉舊廠,搬到現址台中縣潭子鄉,並開始利用從北里學來的技術,生產日本腦炎、破傷風等疫苗。 In 1982, Taiwan launched the Good Manufacturing Practice (GMP) certification system for pharmaceutical companies. At the same time, Adimmune was considering a major change, deciding to specialize in human vaccine development. Five years later, Adimmune closed down its old plant and moved to its current address in Tanzi Township, Taichung County, and started to produce vaccines for tetanus and Japanese encephalitis using techniques developed at the Kitasato Institute. 1997年,當時身價百億的誠洲電子老闆廖繼誠,以台幣2億元買下國光經營權,並於2001年獲得行政院國家發展基金官股入股;此後國光升級轉型之路更積極,幾乎每年都派員到北里,實地學習雞胚胎蛋疫苗的生產製程。 In 1997, James Liao, multimillionaire general manager of ADI Corporation, purchased the operating rights for Adimmune in 2001 for NT$200 million with the help of public shares from the National Development Fund. After that, Adimmune became more aggressive in its upgrading efforts, sending employees on an annual basis to the Kitasato Institute to study the vaccine manufacturing process based on fertilized chicken eggs. 2002年,國光開始引進北里的季節性流感疫苗原液,自行在台中廠區填充、分裝之後,在國內販售。魏逸之表示,廖繼誠當時已在思考如何在台自製疫苗。 In 2002, Adimmune started importing seasonal flu vaccine in bulk from Kitasato Institute, bottling and packaging it at their Taichung plant and selling it domestically. Says Wei, at that time Liao was already thinking about how to produce vaccines in Taiwan.
BOO案雪恥記 The BOO debacle
從季節性流感、禽流感,再到最近的新流感,衛生署每年都為疫苗採購傷透腦筋。為了解決此一問題,疾管局在2006年初提出「流感疫苗自製計畫BOO(自建、自有、自營)案」,公開徵選國內外疫苗廠在台設廠,條件是,一年必須生產1,600萬劑以上的流感疫苗。 The annual vaccine purchasing efforts by the DOH for seasonal flu as well as for outbreaks like bird flu and now H1N1 are a true headache. To address this problem, the CDC proposed a BOO (Build, Own, Operate) program for homegrown flu vaccine production in early 2006, calling upon vaccine companies, both foreign and domestic, to build plants in Taiwan with the proviso that they produce at least 16 million doses of flu vaccine per year. 榜單揭曉後,取得第一議約權的國際大藥廠葛蘭素史克(GSK),因立法院提出技術轉移等附帶條件、加上各國爭相邀約,最終決定放棄在台設廠;第二順位的荷商諾貝爾(Akzo Nobel)又突遭其他藥廠併購,而排名第三的國光竟因不服落選,向行政法院提出「疾管局獨厚外商」的行政訴訟,雙方形同撕破臉。截至目前,這宗事關國人生命健康的BOO案已經停擺。 After the name list was published, the first in line for contract negotiation rights was the international pharmaceutical giant GlaxoSmithKline. But since the Legislative Yuan required certain additional conditions including technology transfer, and also because the company was being sought after by other countries, GSK eventually decided not to carry through. Next in line was the Dutch firm Akzo Nobel, which suddenly merged with another pharmaceutical company. Third on the list was Adimmune; however, the company had filed a lawsuit with an administrative court claiming that the CDC had been singling out overseas companies, leading to bad blood between the two sides. As things now stand, this public health BOO project has come to a halt. 然而,這場挫敗,卻給國光另一個發展的機會。2007年3月,全球第6大疫苗廠荷商Crucell,看上國光的代工能量以及北里的雞胚胎蛋技術,遂與國光簽訂技轉、代工、入股,及協助興建流感疫苗廠等合約。這些合作項目,為國光目前的新流感疫苗產製打下了基礎。 Yet this defeat gave Adimmune another opportunity to grow. In March 2007, Crucell, the world’s sixth largest vaccine company, noticed Adimmune’s OEM potential and its use of the Kitasato Institute’s fertilized chicken egg technology, and signed a contract with Adimmune that included technology transfer, OEM, a stake of shares, and support in building a flu vaccine plant. This cooperative framework formed the basis for Adimmune’s current H1N1 vaccine production. 其中,Crucell技轉的「仿病毒顆粒」(Virosome)佐劑技術最為關鍵。Virosome為一種不含病毒基因的空殼病毒,只有病毒的複製功能,卻沒有病毒的致病性;採用這種疫苗製造法,不需用到病毒株,也不以雞胚胎當作載體,可以避免卵蛋白引發的過敏,減低施打後的副作用。 The virosome technology provided by Crucell was key. A virosome is a virus shell that contains no viral genes: it has the replication of a virus, but not the virulence. This method of manufacturing vaccines requires no viruses and does not use chicken embryos as carriers, thus preventing allergies caused by ovalbumin and reducing side effects of inoculations. 這項合作提升了國光的研發技術,當時疾管局甚至發布新聞稿「恭賀」國光:「(BOO)落榜後,能體認其技術能力之不足,願與擁有細胞培養製造疫苗的Crucell公司合作,值得鼓勵,也是台灣防疫體系之幸。」 This collaborative effort enabled Adimmune to upgrade its R&D technology. The CDC issued a press release congratulating Adimmune: “After the failure of the BOO initiative, the ability [of Adimmune] to acknowledge its technical inadequacies and willingness to cooperate with Crucell, which possessed cell culture vaccine manufacturing capacity, is worthy of encouragement. [Adimmune] is indeed a credit to Taiwan’s disease control system.” 今年6月,國光斥資台幣30億元、完全按照歐盟PIC/S GMP標準設計、建造的5層樓新穎廠房落成啟用。有了Crucell仿病毒顆粒技術的加持,加上原有的北里製程,魏逸之驕傲地說,「這是全世界可以同時運作這兩種生產線──用雞胚胎培養的裂解病毒去活性,以及仿病毒顆粒型疫苗──的疫苗廠!」 In June, Adimmune invested NT$3 billion to build a new five-story plant that fully conforms to EU PIC/S standards. With the benefit of Crucell’s virosome technology added to the fertilized egg and split-virus vaccine technologies gained from the Kitasato Institute, Ignatius Wei proudly states, “This is the only vaccine plant in the world that can simultaneously run these two types of production line!” 確實,在全球每年秋冬之際流感疫苗大缺貨的情況下,與Crucell及北里的合作,開啟了國光疫苗的機會。一方面,國光雖是幫Crucell代工生產原液,但也取得自行充填並獨家銷售至日本、澳門及台灣的授權。另一方面,北里的雞胚胎蛋疫苗製程更是國光的主力,幾乎是獨占每年大約1.5億台幣的內需市場。 Indeed, faced with annual shortages of flu vaccine during the fall and winter flu season, Adimmune’s cooperation with Crucell and the Kitasato Institute has broadened the company's opportunities in vaccine production. For one thing, though Adimmune produces virus bulk for Crucell on an OEM basis, the company has also secured rights to package and exclusively sell product in Japan, Macao and Taiwan. Also, the Kitasato Institute fertilized egg process has become Adimmune’s mainstay, allowing it to corner a domestic market of around NT$150 million annually. 目前國光疫苗仍以內銷為主,2007與2008年的銷售額各為台幣1.9億及2.4億元,其中又以季節性流感為大宗,占6至7成。 Currently Adimmune still chiefly sells its vaccines domestically, with 2007 and 2008 sales revenues coming to NT$190 million and NT$240 million respectively. The major chunk of such vaccines—60% to 70%—are for seasonal flu.
拿A(H1N1)練兵 Experimenting with H1N1
今年全球新流感疫情吃緊,瑞士的諾華、法國的賽諾菲巴斯德,澳洲的CSL、日本的北里等至少12家國際知名疫苗廠,都在與時間競爭。其中除了美國MedImmune公司做的是鼻腔噴劑疫苗,其他都是注射式疫苗。 Faced with the urgency of the global pandemic of novel H1N1, at least 12 internationally renowned vaccine producers, including Novartis of Switzerland, Sanofi Pasteur of France, CSL of Australia and the Kitasato Institute, are battling the clock. All of them produce injectable vaccines, except for the American firm MedImmune, which manufactures a nasal spray vaccine. 中國大陸的「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SFDA)早在9月3日就通過北京科興生技(Sinovac)生產的「盼爾來福•1」疫苗。世界衛生組織預測,中國可能會是全球第一個施打的國家。 On September 3, mainland China’s State 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 approved the Sinovac-produced Panflu 1 vaccine.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predicts that China may become the world’s first nation to use an H1N1 vaccine. 國光在6月1日取得澳洲CSL公司分離出的A(H1N1)疫苗株之後,隨即在8月6日正式啟動疫苗生產計畫。每隔兩、三天的清晨6點鐘,裝載「疫苗蛋」的攝氏28至34度冷藏蛋車陸續駛進國光的大門;大清早,綠色外觀的新廠外,十多位男性員工已就「卸蛋」位置待命。 On June 1, Adimmune acquired influenza A virus subtype H1N1 vaccine isolated by CSL, and then officially launched its vaccine production program on August 6. Once every two or three days, insulated egg trucks carrying “vaccine eggs,” maintained at 28–34°C, enter Adimmune’s front gates at six in the morning, and outside the new green factory building, a dozen or so male employees await the order to unload the eggs. 「這些都是合乎疫苗生產用的SPF-like eggs,接近『無特殊病原』的種雞蛋。」魏逸之稱呼這些是「clean eggs」──為了避免不同動物體內的病毒交互感染,種雞所吃的飼料不得含有動物成分;牠們體內不得檢出腸炎沙門氏桿菌、雞白痢沙門氏桿菌、傷寒沙門氏桿菌,以及A型禽流感、禽白血病等病毒,也不得有賀爾蒙與抗生素的殘留。 “These are all SPF-like eggs specially produced for making vaccines: breeding eggs that are virtually ‘specific pathogen free,’” says Wei, who calls them “clean eggs.” To prevent cross-contamination of the virus from different animals, the feed eaten by the breeding hens cannot contain animal products; they cannot test positive for Salmonella enteritidis, Salmonella pullorum or Salmonella typhi, nor for avian flu or avian leukosis viruses; and they must also be free of external hormones and antibiotics. 國光的製程品管人員透露,疫苗蛋的「蛋齡」必須介於10至11天之間,蛋高5.5至5.8公分,直徑3.6至4公分,蛋重54至67公克,下蛋的種雞必須是28至57周產齡的母雞。以國光目前趕製新流感疫苗的進度來看,每個批次進蛋數目介於13萬至16萬顆之間,每一台蛋車可以裝載7萬顆蛋。 An Adimmune quality assurance worker tells us that the vaccine eggs must be aged between 10 and 11 days, with a length of 5.5 to 5.8 centimeters, a diameter of 3.6 to 4 cm, and weight of 54 to 67 grams. The hens laying the eggs must be between 28 and 57 weeks old. To get an idea of Adimmune’s progress in producing novel H1N1 vaccine, each batch contains between 130,000 and 160,000 eggs, and each egg truck can carry 70,000 eggs. 至於做成一劑新流感疫苗,需要用到幾顆雞胚胎蛋?國光完全採用北里的製程,魏逸之不便透露機密。不過據瞭解,從「蛋」到「疫苗」需要經過6道步驟、共需7天:(1) 病毒接種與培養;(2) 病毒採收;(3) 過濾、純化病毒液;(4) 用乙醚裂解病毒顆粒;(5) 去除病毒活性;(6) 調劑、充填。 How many fertilized eggs are needed to manufacture one dose of novel H1N1 vaccine? Wei is unwilling to divulge the trade secret of the Kitasato Institute process used by Adimmune. But roughly speaking it’s divided into six steps, requiring seven days: Virus inoculation and culture; virus harvest; sedimentation, filtering and purification of the virus liquid; cracking the virus shells with ether; deactivating the viruses; blending and packaging.
疫苗產業終見曙光 Dawning vaccine industry
詹啟賢去年6月才從李明亮手中接下國光董事長的棒子,兩人都曾擔任衛生署長,也都對國人自製疫苗的發展著力深刻。 Chan took over the chairmanship of Adimmune from Lee Ming-liang in June 2008. Both men have served as DOH ministers, and both have devoted themselves to the development of homegrown vaccines. 詹啟賢在署長任內,積極推動醫護人員施打流感疫苗;李明亮2007年8月甫一接任國光董事長,不但急著找媒體記者談國人自製流感疫苗的急迫性,更大力延攬曾在美國疾管局任職的流行病學家、中研院生醫所研究員何美鄉,借調至國光出任研發長。 During Chan’s term as minister, he gave impetus to the inoculation of health workers with the flu vaccine. In August 2007 Lee became chairman of Adimmune, during which time he sought out media reporters to talk about the urgency of homegrown flu vaccines and invited Ho Mei-shang, former epidemiologist for the US 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researcher at Academia Sinica’s Institute of Biomedical Sciences, to serve as head of R&D at Adimmune. 何美鄉舉美國為例指出,美國白宮設有「國家疫苗委員會」,受總統的調度,相較之下,我國類似的機制是由衛生署指揮,層級似乎太低。 Ho cites the example of the US National Vaccine Advisory Committee, which is under the authority of the president. Taiwan’s corresponding system is managed by the DOH, which places it at too low a level. 政策高度不夠之外,魏逸之認為,社會各界普遍對疫苗產業認識不清。他特別要解釋媒體對國光的誤解:「國內的人用疫苗廠就只有國光一家,而國際大廠現在自己生產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來參與台灣的採購招標?」他抱怨,「獨厚國光」的說法,太沒有道理。 With such policy shortcomings, Wei believes that there’s a great lack of understanding of vaccines in society as a whole. He targets the media’s misunderstandings of Adimmune in particular: “Adimmune is the only domestic human vaccine manufacturer. And with major international firms unable to produce enough on time, how can they participate in open bidding in Taiwan?” he complains: the idea that “only Adimmune benefits” simply doesn’t make sense. 看來,即便已在製造疫苗的道路上獨行了四十多年,國光生技要成為帶動國內疫苗產業發展的火車頭,該努力的不該只有國光自己,還應包括政府、媒體,以及社會大眾。        Apparently, even though Adimmune has been producing vaccines on its own for over four decades, if the company is to spearhead the drive for domestic development of vaccines, then it can’t rely merely on its own efforts; the government, media and general public must also do their parts.

愛地球的綠色性愛

撰文/Steven River 編輯/Nymph Lee


有沒有想過,在享受性愛的同時,也可以為環保出一分力,成為「綠色性愛」的一分子?

性愛為我們帶來歡愉,令身體每個感官細胞感到興奮,如沐春風,妙不可言。事實上,健康的性生活對身體有莫大的好處。醫學研究證明,每周3次性愛,大大減低男士患上心臟病及中風的機會達50%;一場滿足的性愛過後,身體感覺年輕了2至8歲,享受性愛的女性也相對較為長壽。美國更有研究指出,如果將一個月一次的性愛,增加至一星期一次,快樂指數等於額外增加了5萬元收入。不過,認認真真的去做一場愛(full course,前戲、過程與事後),對地球環境原來亦會帶來耗損。在英國,每年便有60至 100萬個保險套被錯誤棄置及處理。在美國,每年的出生人數有一半是「意外」懷孕。這代表無論用不用保險套,對地球生態環境都是「不保險」的。
因此,我們不妨為地球設想,由前戲的那刻開始,加入「綠色性愛」行列。

Greenpeace 提倡 「綠色性愛」
自2002年起,環保組織綠色和平便已經推出了「綠色性愛指南」,為全球人士提供10項環保性愛建議,雖然未必每一項都適合我們使用,但至少能喚醒大家提高環保意識。

1.做愛前請關燈
在黑暗的被窩中與伴侶嬉戲漫遊,除了能增加浪漫氣氛,亦能節約能源。此外,「晨操」、「跟陽光玩遊戲」等日間性愛習慣,亦能減少不必要的資源耗損。

2.食用有機水果催情
無論外型和色澤皆十足誘惑的櫻桃、引人遐想的木瓜,或是能壯陽的西瓜,都是非常 sexy 的水果。指南建議要選購有機水果,不僅健康,更可避免破壞生態平衡。

3.少吃生蠔能維護海洋生態
人類過度食用海產會影響海洋生態平衡,要提升性趣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像近年深受歡迎的巴西紫莓(Acai Berry),對身體有益兼有催情作用,更令不少巴西伐木工人轉行大量種植,間接對環保作出貢獻。

Greenpeace 提出的10項建議,都是著重環保居多。我們大概不知道在哪裡可以買到「森林管理委員會(FSC)」認證的木製品,也未必有緣遇上綠色性愛對象,或是實踐“Make Love,
Not War”的偉大情操。所以以下《美麗佳人》的「綠色性愛」指南則簡單直接,在毫無壓力,絕不麻煩的情況下,輕輕鬆鬆享受性的愉悅,也能愛護地球。

1.不進入也能興奮
日本 AV 男優加滕鷹曾說過:「不一定要插入才能令女性享受高潮!」這代表過程中以口愛、指愛、69等招數代替「插入」,能讓兩人不進入也興奮,但得靠高超的技巧,以及不斷學習新技能,有新鮮感之餘,也能省下保險套,為環保出力。

2.保險套的環保之道
保險套注定不是環保之友,一般由橡膠樹上榨取而來的乳膠製成,絕對無法循環使用。保險套上的潤滑劑更含有大量石油副產品和化學物質,不僅對身體無益,製作這類石油產品,對環境亦有影響。乳膠保險套能否作生物自然分解仍有爭議,聚亞安酯保險套是膠質,肯定不能分解;能夠分解的,大概只有天然皮膜製成的保險套,可是這種保險套只能避孕,不能防止性病。因此,如何處理保險套遂成為重要的環保課題。選購大盒裝,除了較為經濟,亦可減少包裝浪費。此外,請將用過的保險套包好放進垃圾桶,切勿順手丟進廁所沖掉,會造成嚴重的水管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