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天堂

【聯合報╱張系國】 2009.07.10 04:01 am


曹又方走得瀟灑，來不及寫文章送她，這裡不妨補述一樁小事。多年前曹又方住在紐約，那時她尚未回台經營圓神出版社，所以還是苦哈哈。有次聚會，她突然說小義大利區有家咖啡店，咖啡香濃、甜點可口，應該去應該立刻去。大夥都沒車，曹又方說可以搭地鐵，愛吃就不能怕麻煩，怕麻煩就不要跟她去。結果真的不怕麻煩搭地鐵去中國城，再跨過運河街往北走到小義大利區。我們以為曹又方有點迷糊（那時還不知道她有多能幹），但終於給她找到了。果不其然咖啡店的義大利甜點真是好吃，而且老派的咖啡店特別有氣氛。曹又方說：「像不像《教父》電影裡那種感覺？」

倒真給她說對了。後來看過一部電影，講一個年輕人在紐約小義大利區咖啡店的奇遇。他遇見一位大哥，像極了《教父》電影裡的馬龍白蘭度。而飾演這位大哥的不是別人，正是馬龍白蘭度本尊。這咖啡店很像曹又方帶我們去的咖啡店，可惜無法證實。曹又方還說對另外一點：愛吃就不能怕麻煩。馬龍白蘭度也愛吃，在這部電影裡他已經很胖，去世時更胖，聽說有三百多磅，簡直無法想像他在《岸上風雲》裡多麼英俊！不過馬龍白蘭度最英俊應該是在《百戰狂獅》裡飾演納粹德國軍官，那股狂傲氣質是阿湯哥打死也學不來的（不久之前阿湯哥飾演刺殺希特勒的納粹德國軍官，對不起就是不大像）。

愛吃就不能怕麻煩，也不能怕胖。這不是魚與熊掌的問題，而是哲學家齊克果所說的「非此即彼」的抉擇。對於愛吃的人來說，知道有好吃的，再麻煩、再怕胖也要毅然決然找來吃！正如〈美食家歌〉的歌詞所說：「咨爾多士，為民前鋒，夙夜匪懈，美食是從！」當然最好所有好吃的東西都集中在一處，就是所謂的大食天堂。

愛吃的我從小就夢想著大食天堂。歷史課講到西域有個大食國，我想像這個國家的人天天大食、隨時大食，一定快樂無比。後來在牛哥的漫畫裡面真的看到這樣的大食天堂。那時報上正連載《解放了的牛伯伯》。在牛哥筆下，解放了的大陸人民當然很辛苦，只有香蕉皮樹皮草根可吃，至於香蕉肉哪裡去了始終是個謎。但牛伯伯跟隨乞丐頭到一處祕密所在，原來是高幹拋棄吃剩食物的河口；河裡頭、河岸上都是好吃的東西，雞鴨魚肉樣樣都有！牛哥特地把四格漫畫併成一格來畫這大食天堂，竟令我嚮往不已。那時還沒有吃到飽自助餐，說不定自助餐就是牛哥這樣無意間促成發明的。

牛哥是個奇才，尤其童心未泯，他的漫畫常令我哈哈大笑。他又很會為漫畫人物命名，例如守財奴叫老油條、老婆叫財多、財多妹妹的兩個小淘氣叫三反和五反……都是神來之筆。從《解放了的牛伯伯》到《牛伯伯打游擊》、《牛小妹》、《老油條》等等，牛哥的漫畫伴隨我長大。話說《牛小妹》裡有個小搗蛋，有次隔壁女孩正要吃麵，小搗蛋大喊：「看！碗底有隻蟲！」害得女孩把麵碗撒翻。我如法炮製捉弄班上的女生。不料那位女生文風不動冷哼一聲說：「幼稚！」令我無地自容，從此了解女人比男人優越太多，牛哥的漫畫卻正確反映了男性的幼稚。後來讀到一篇科幻小說，說女人都是外星人，男人才是她們豢養的人類寵物，我深以為然。

在迪士尼卡通電影裡，我又發現另一個大食天堂。有一部迪士尼卡通電影講鄉下老鼠進城找尋牠的鼠友。好容易找到了，城裡老鼠不得不招待鄉下老鼠大吃一頓。好在這並不需城裡老鼠破費，因為餐桌上堆滿了主人的食物，城裡老鼠不過是慷主人之慨。鄉下老鼠從來沒有看過這麼多食物，簡直樂壞了。最令鄉下老鼠（和做為觀眾的我）感動的是果凍。好大一塊果凍，大得像墊上運動的氣墊。鄉下老鼠在果凍上面跳躍，彈上去又落下來，彈上去又落下來。我當時就想，什麼時候能像鄉下老鼠一樣，那才真正到了大食天堂！

這個願望現在似乎很容易實現，其實不盡然！現在的自助餐餐館做的果凍一般都太軟。如果鄉下老鼠在這樣的果凍上面跳躍，那會落入陷阱無法自拔。果凍應該硬而有彈性，放入嘴裡可以嚼老半天，但又不能硬成牛皮糖。這樣的果凍最適合節食的人，嚼嚼就飽了，其實什麼也沒吃。只有一次，我家附近新生南路、和平東路口的時時樂提供這樣有嚼勁的果凍，令我驚豔，但後來又沒有了，大概餐館經理及時糾正了他們的錯誤。

大食天堂是不是就等於現在的自助餐餐廳？可以是但也可以不是。自助餐餐廳多去幾次就會厭煩，主要因為菜色一成不變。大食天堂既然是天堂，應該永遠不會讓人感到厭煩。有人問龍應台何處才是家，龍應台回答很有技巧：心在哪裡家就在那裡。如果問我，大食天堂在哪裡？我也可以這樣回答：想吃的在哪裡大食天堂就在那裡。

例如此刻，我正在研究美食家王瑞瑤寫的麵包上面的各種塗料：什麼牛油、乳酪、鵝肝醬、果醬……錯了，全都錯了！此時此刻，我的大食天堂就是一碗滾燙滾燙的白粥和兩個熱騰騰的小饅頭。一個小白饅頭裡抹了厚厚一層廣達香肉醬，尤其肉醬罐頭裡那層黃色辣味凍豬油一點都不要浪費，全抹在白饅頭上面，心臟休克是明天的事。另一個小白饅頭裡抹了厚厚一層黃日香麻油豆腐乳。一碗白粥和兩個小饅頭。什麼是大食天堂？這就是大食天堂！阿門。

【2009/07/10 聯合報】@ http://udn.com/

新疆烏魯木齊第一現場

撰文者：何飛鵬

七月五日晚上八點三十分，在大陸新疆烏魯木齊市的大巴札市場，我們一行來自台灣的旅客，正在好奇的採購各種乾果、羊毛製品，忽然發覺市場裡的店家神秘的用維吾爾語交談，然後紛紛收拾店面關門。緊接著是帶團的導遊不斷的催促我們上車回旅館，我們這群台灣客則依然是觀光客輕鬆優閒的態度，三三兩兩慢吞吞的上了車。

上了車，車子一開動，我才發覺大巴札市場周邊已陷入混亂。警察清空了道路，路中的鐵柵欄已經整排被推倒，而警察管不到的地方，到處都有人在打架。通常是兩、三位打一位，被打的也有女的；有人逃跑，有人不支倒地，地上有血跡，甚至還躺了一些人，不知是死是活。

我們的旅行車轉上高速道路，正好讓我們可以俯瞰大巴札市場周邊，我才發覺這種「打架」每條路上都有，面臨著高架橋旁的一個菸酒鋪正開始起火，火越燒越大，開始從一樓延燒到二、三樓……。

同行的朋友們開始交換彼此的見聞，早些走到市場外邊的人說，有警車被翻倒，有漢人被打，這應該是維吾爾人與漢人的衝突。

回旅館的路上，我們看到軍車陸續抵達，一車車的軍人全副武裝趕往現場。

回到旅館後，我們慢慢拼出事情的全貌，這不是偶發的漢維衝突，因為在同一時間，在烏魯木齊市的人民廣場、大巴札市場、南山區等地，都同時發生衝突，攻擊路人及落單的漢人。當地人還告訴我們，北疆烏魯木齊一向安定，已經很多年沒發生這些事了。

當天晚上，旅館還逐一點名，看看所有的旅客是否都安全回來。我們也十分慶幸，這是我們烏魯木齊的最後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要飛往北京。

接下來的事，所有的人都看見新聞了，七月六日早晨，大陸中央電視台簡單報導新疆的衝突。到了晚上，則大量新聞報導，有一百多人在事件中死亡，這是維吾爾族有計畫的暴力行為，而新疆整個局面在一天中已經被控制，恢復安定。

我開始回憶這五天的新疆會議及旅遊行程，所有的大陸朋友都告訴我們新疆是瓜果之鄉，水草豐美，物產豐饒，地大物博，而這裡是民族交會之地，也是歷史交會之地，是最佳的旅行之地。而新疆面向中亞、西亞及南亞的十五億人口，也是未來最佳的投資及經濟發展之地。

從吐魯番維族姑娘的笑容，從天池邊哈薩克族姑娘們的接待，從我所看到新疆正在發展中的各種生意可能，這都讓新疆是一個美麗的夢許之地。如果有機會，我願來此旅遊三個月，踏遍南北疆的名山勝水，如果有機會，這也是生意的機會之地。

可是離開時發生的這一切，讓我發覺新疆這塊敏感的大地，有著極脆弱的人際關係，一點事故再加上歷史糾葛，都可能引爆不可測的結果，歷史的偶然與必然，正面考驗著當代的中國人。

超級業務員第一講》沒藉口 搶到別人機會

撰文者：曾如瑩

你還讓藉口阻礙你找答案嗎？超級業務員王姿雅、陳駿銘從沒有理由，只找方法，才讓他們得以在不景氣下持續創造高業績。

賣車這七年，她沒有休過颱風假；生理期造成大量流血、打點滴，她都不讓自己有藉口妥協，讓業績達不到標準。（攝影者．楊文財）
王姿雅實戰秘訣：全年無休　賣車當「搶親」

十分鐘，成交八十萬元。

四年前的一個中午，還沒吃中飯的中部汽車大甲營業所銷售襄理王姿雅接到電話，客戶劉杞南在電話中說：「一點半我要和裕隆簽約，王小姐，妳不要來了。」啪！一聲掛掉電話。

看看手表指著一點十分，王姿雅飛車到客戶家。原本這個客戶的訂單已經是裕隆汽車業務代表的囊中物，因為她一顆強烈的心，想要，十分鐘的拚勁，改變這張訂單的命運。

「我一點二十分就到了，比裕隆的還早喔！」王姿雅說，遇到這種情形，一般業務就會摸摸鼻子跑下個客戶。她，進去一坐就是三小時，對方業代在門外狂Call五通電話，打聽王姿雅是不是走了。劉杞南說，她攤開我最在意的性能問題，一一解說後，一輛八十萬元的Toyota Camry成交。

走出客戶門口，王姿雅有禮貌的跟對方業務說，歹勢啦！對方沒好氣的說：「妳這個女人有夠厲害，被妳打敗了，」這個業務現已離開汽車產業，王姿雅卻還在創紀錄。

王姿雅賣車像是「搶親」，只要「戒指」沒戴上，都有機會。賣車這七年，她沒有休過颱風假；生理期造成大量流血、打點滴，她都不讓自己有藉口妥協，讓業績達不到標準。

沒退路，只能衝　三十六歲入行，跑八次才成交第一輛

問王姿雅：如果妳是那位被人「搶親」、被擋在門外的那位業務，妳會怎麼做？王姿雅直覺、快速反應說：「我會衝進去！」她堅定的眼神透露，沒有事情可以擋在她眼前。

今年車市不景氣，豐田（Toyota）雖是國內汽車品牌第一名，也摔得不輕，八月豐田汽車銷量，只剩下去年同期的三成。賣車二十七年，博達汽車董事長張麗玉也說，今年車市冷到背脊發涼。

王姿雅的銷售表上，汽車銷量卻一直跳升，去年她賣出二百零四輛車，平均一‧八天賣出一輛。今年她累計銷售突破一千輛，只花了七年做到，中部汽車上一位締造此紀錄者，花了十二年。王姿雅當場拿起計算機來算，「平均兩天賣出一部車。」

兩天一部車代表什麼意思？一年國定假日超過一百一十天，占全年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如果王姿雅休一天假，兩天賣一部車就成了三天要賣兩部，壓力就會更大。所以，她沒有假期，「即使出國，客戶都一定找得到我，出國並不是不工作的理由。」

景氣不好？她卻說，市場大環境不好，這很公平，每個人都接受挑戰。除了身體健康外，沒有藉口讓他停下，「我不會讓腳步放慢。」頒獎後的第一週，她還要去跑一位老師客戶，這是她第十二次遊說，客戶給了她十一次不買車的藉口，她卻只看到下一次成交的機會。

七年前進入中部汽車，她連引擎蓋都沒打開過，台中縣小小的大甲鎮，她只認識兩條路，蔣公路和中山路。三十六歲才開始賣車，是新進業代中最年長的，她說，公司本來只收三十五歲以下，那年剛好開放年齡限制。「第一個月掛零，我差點畢業（丟工作）。」

沒經驗、不懂車，電鈴一按，客人一看到她馬上甩門，她的淚當場落下，「我是業務，我也是人，為何要這樣對我？」她說，常常暗自跑到大甲海邊大哭，「三十六歲，我已經沒退路了，難道回工廠再去做女工？」回來後擦乾淚，挺起胸膛打電話找客戶，開引擎蓋認識汽車零件。

中部汽車的大甲營業所，是所有營業點中最北的點，轉個彎到苑裡，是另外一家經銷商的點，客戶的特色是愛比價。

進公司第二個月，客戶有備而來，一輛四十萬元的車，客戶比較了五、六家，氣勢很焰，王姿雅已經跑到客戶家，五次都不點頭。

第六次，她帶著組長去，坐不到五分鐘，客戶冷冷地回了一句：「要跟你買可以啦，價格便宜一點，我也是會再去比的啦！」組長都受不了客戶的態度說：「緊走啦！咱麥賣（快走，不要賣了）。」第七次她拉著所長來，只坐了十分鐘，所長也受不了丟下一句：「氣勢那麼焰，不要賣了。」第八次，客戶只請她喝茶，絕口不講車，她又無功而返。

遇奧客，當磨練　教客戶開車，傳單被丟仍笑顏推銷

兩天後，接到客戶女兒的電話說：「王小姐，我爸爸說想買車，妳過來一下。」她成功賣出第一部車，沒多久，再介紹兩位買家。

語氣還含著喜氣，王姿雅說，第一輛車我跑了八次，第二、三輛，我跑兩次就成交，別人眼中的比價客，卻讓它滾出三台車。

不但不給自己理由，她拿著鐵鎚，一磚磚敲掉客戶築起的防線，不放棄任何銷售機會。

客戶說，有駕照，但不會開車，拒絕王姿雅的銷售。她早上五點起床約客戶練車，有次客戶開她的車練習，撞傷人，自己還掏腰包花了一萬多元修車，別人覺得很衰，她笑著說：「這樣他一定會跟我買車。」

有一次，王姿雅到菜市場發傳單，被一個阿伯丟回來說：「我不識字，你拿回去，」王姿雅邊笑邊打開廣告：「沒要緊，你會看圖喔？這車有水某（漂亮嗎）？你兒子買車要找我喔！」阿伯回答：「我兒子在當兵」，她反倒說：「他當兵回來，買車要找我喔！」一個月後，阿伯兒子退伍，買車果然找上王姿雅。

只要是「人」，王姿雅都不讓自己有賣不掉車的藉口，客戶各種不買車理由，只是會讓她有更多磨練的機會。

進公司第三年她就成為百輛業務，連三年得第一，同事都知道，中部汽車有個「大甲媽」（指王姿雅），客戶遍布全國，有求必應。

七年時間，颱風天、大年初一都不放假，日前薔蜜颱風來襲，颳十一級風，王姿雅還跑到公司打電話慰問客戶，回到家才發現車子被砸凹，家的圍牆也塌了一邊。而她的家人都沒有通知她車子被砸了，因為他們都知道，她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把銷售擱在一旁。

今年七月她一度也陷入低潮，連著賣五、六輛車子都被拒絕。一打開公司電腦，夏季競賽退到四十二名，這個數字從她脫離菜鳥業務之後，就再未出現，還有同事打來說：「姊仔，你辭職囉？」她靜下心來反省，「是人不對，不是車子不對。」她說：「我太想賣車了，給客人很大壓力，要先忘掉數字。」她破天荒請三天假放空，回來心情煥然一新，就像是剛進公司，追著客戶跑。

大甲營業所所長廖述煌說，一般業務跑三次就不跑了，王姿雅跑十次都不嫌客戶「盧」。她說，如果你給自己一次藉口不跑，還會有下一次，景氣這麼差還挑客人，就沒得做。

當別人在想出藉口在原地踏步時，超級業務員已經提起腳跟往前衝，王姿雅搬開景氣、客戶、天氣的藉口，成為破千輛業務。不只汽車業如此，科技業金獎得主，台灣大哥大大型業務四處經理陳駿銘，深信當對手給客戶藉口和理由，就是你搶到反擊的機會。


小檔案_王姿雅 [ 隱藏 ]
獎項：汽車業優勝
出生：民國55年
現職：Toyota大甲營業所銷售襄理
戰績：7年賣1000輛車，連續3年中部汽車第一名
心法：只要是「人」，就會買車。搬掉客戶不買車理由，追到底。

孔憲鐸 74歲再拿北大博士

【聯合報╱特派記者藍孝威／北京專訪】 2009.07.08 04:56 am



北京大學今天舉行畢業典禮，在畢業生群裡，有一位白髮蒼蒼的長者，不注意看，還以為他是北大的教授；他是今年心理系博士班的畢業生，名叫孔憲鐸，高齡七十四歲，是孔子第七十二代孫，這是他人生中第二個博士學位。
（圖，記者藍孝威攝影）
北京大學今天舉行畢業典禮，在畢業生群裡，有一位白髮蒼蒼的長者，不注意看，還以為他是北大的教授；他是今年心理系博士班的畢業生，名叫孔憲鐸，高齡七十四歲，是孔子第七十二代孫，這是他人生中第二個博士學位。

孔憲鐸在北京接受記者專訪，他說，自己十五歲時，從廣州偷渡到香港，後來赴台就讀中興大學園藝系；大學畢業後，赴加拿大攻讀碩、博士學位。

學成後，他獲聘至美國馬里蘭大學教書，由於教學和研究均十分傑出，一路從副教授、正教授、系主任、院長，晉升為代理副校長。後來放棄馬大的終身職，出任香港科技大學的理學院院長和學術副校長，「希望為中國人盡一份心力。」

退休後，孔鐸憲○五年五月，赴北大攻讀人生中第二個博士學位。畢業前夕，孔憲鐸談到此刻心情，舒了一口氣說：「其實之前有點擔心！是否會拿不到畢業證書？」因為如果不能畢業，是一件大事，若被大家知道，「自己的面子掛不住！」

孔憲鐸表示，他的論文主題是「基因與人性」，例如，台商、港商到大陸做生意，喜歡包二奶；國內外的政客，也經常被媒體爆料有婚外情，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從「基因」的角度出發，嘗試找尋答案。

他說，人類為了繁衍和進化，男性偏好尋找年輕貌美的女性，為的就是希望為他生孩子，把自己的基因傳下去，還希望和愈多的女性交配愈好；而女性找對象，則希望找個有經濟能力的對象，這樣才有利於養育下一代。

在論文答辯時，口試委員一致贊同他的觀點。他說，他的想法很新，雖然「基因」和「人性」都有不少參考文獻，前者以英文為主，後者以中文佔多數，但結合兩者，他是第一個。

拿到人生第二個博士，閒不下來的他，回到美國後，即將展開下一步寫書計畫「基因與歷史」。他說，歷史會不斷重演，古代皇室為了爭帝位，不惜骨肉相殘，多是兒子殺老子，老子殺兒子的卻不多，似乎也可以由基因的角度來闡釋。

【2009/07/08 聯合報】@ http://udn.com/

浮生人物誌／老肯和按摩浴缸

【聯合報╱王正方】 2009.07.08 04:07 am



老肯回信：「電影投資屬最高風險類，我對它一無所知，所以這次決定不參加。祝你好運，因為你需要成噸的好運氣。」事後證明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圖／陳裕堂

我循著地圖在亞利桑納州的塗桑市郊開車找路，面前赫然有座大廈。問明身分，高入樹叢的鐵門緩緩開啟。僕人引我進大客廳，挑高足有三米，巴洛克式的布置。壁爐上方的巨幅油畫，有位滿頭白髮身材魁梧的紳士，雙手扶在椅背，深鎖眉頭微笑。

體形富泰的婦人推著輪椅進來，輪椅上的主人伸出手說：「我是肯尼士‧賈庫西（Kenneth Jacuzzi），歡迎。」

有點被嚇到，愣了兩秒鐘。肯尼士是位侏儒，像四歲的孩子，四肢特別短，雙目炯炯，表情略顯嚴肅，笑起來很憨。

幾個在加州矽谷上班的華裔工程師，跳槽加薪的遊戲玩到了盡頭，再換公司就成了業界的笑話。每人都掌握了獨門先進技術，於是想開公司。但誰也不懂籌資金，有如秀才造反，一直在紙上談兵。

一天小郭興奮的說，有亞利桑納州的財主賈庫西先生，正在找項目投資。但是此事要按規矩來，正式提企畫書，包括市場分析、公司展望、投資回收率等等，得派人專程去向他面陳一切。於是他們都將目光轉向我。奇怪了？誰也沒幹過這個，都是蛋頭工程師，我不過言語放肆些而已。最後賴不掉，硬著頭皮打電話給賈庫西。

幾次電話交談都滿投契的，肯尼士邀我去他家小住，研討細節。一路上感覺壓力很大，見到賈庫西的大廈、排場，此人肯定錢多多，若空手而回，小郭他們非把我給分屍了不可。

肯尼士極仔細的一頁一頁看企畫書，還邊做筆記，我坐立難安。四下環視，總覺得壁畫上的白髮老者，皺起眉來嘲弄我。肯尼士看完最後一頁，發覺我在凝視畫像，他說：「這是我父親生前最喜歡的畫像，帥極了，身高六尺，從我這兒看不出來吧！」然後他像惡作劇被逮到的頑童，倒抽著氣笑了一陣子。

他對企畫書的意見很多，逐條逐行的點明箇中問題，也提出許多具體修改建議。他說：「這份東西必須重寫，我知道你們都沒有經驗，改寫之後再給我的律師看一遍。」

然後他以義大利文和那位女士講了幾句，她端上紅酒、水果盤、乳酪。

「忘了介紹，這是我太太，我們在義大利結婚，才回美國，她的英語還不行。」

心中忐忑，到底您要不要投資？也不好這麼魯莽的發問。一杯紅酒進入神經系統，我基本上忘了此行的任務，和他天南地北亂蓋，頗覺愉快。

肯尼士不諱言他的殘疾，兄弟姊妹很多，父母最疼的還是他。這種病非常苦，二十四小時身體無時不在疼痛，坐久了會痠麻，趴著更不舒服，唯一可以暫時緩解痛苦的時刻，是平漂在溫水池子裡面。他父親費盡心機和時間，花許多錢研發成功了按摩浴缸，就是為了要舒緩肯尼士的痛苦，起個名字叫「賈庫西」。賈庫西家族投資製造、推廣，多年後這項產品成了全世界的標準設備，Jacuzzi成了英語中按摩浴缸的代名詞。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我問：「你在主持『賈庫西』的業務嗎？」

「其他兄弟在管，我身體不行，只做小型創投。」

晚餐前他建議要去後院的游泳池泡一泡，亞利桑納州的夏日奇熱，高達華氏一百零五度，一定要消祛暑氣方能進食。

最醒目的是在游泳池旁，有一座大型設備齊全的「賈庫西」。肯尼士著泳褲，眼睛半睜半閉仰漂在按摩池中，隨著強力水柱，載浮載沉，他表露出一種絕頂的舒適和自在，專注而嚴肅。我數度從游泳池中出來，沒敢打攪他。肯尼士盡情享受在水面漂游的安逸，水柱正紓解著他身軀無止盡的痛楚。夫人以義大利女高音，呼叫我們用餐。

「剛才游泳的時候認真想過，」肯尼士在餐桌上說：「聯邦政府有許多經費可以申請，你和郭先生如果是美國公民，至少可以拿到少數民族創業補助。」

「哦！」心中涼了半截，這是另請高明的意思吧！但是我保持著風度：「我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肯尼士舉杯，瞇起眼睛，像是洞悉了我的憂慮。

「別擔心，我有經驗，安排一下，我帶你們去華府拜見幾位重要的議員。嗨，都是納稅人的錢，我們只是去取應得的那份。」

「你說我們？」我揚起眉毛。肯尼士又笑得像個頑童：「對，我們。我決定投資，想法非常好，但是除了掌握些技術之外，你們實在需要很多幫助。」

「我父親的信條，投資不要超過百分之二十的全部資本額。我們還需要很多資金，企畫書真的得好好改寫。」

●

小郭和我在國會山莊的大廳等候。不久肯尼士夫人笑吟吟的推著輪椅前來，老肯穿深藍色西裝，領帶色澤鮮豔，神情有點疲憊。一位年輕國會助理快步走上，搶過輪椅：「夫人，讓我來。甘迺迪參議員十五分鐘後到辦公室。」

一路走去肯尼士可真罩耶！好幾位有頭有臉的參、眾議員，平素只在電視上見到，親熱的過來打招呼、寒暄。甘迺迪的辦公室，有股子輕鬆、活潑的氣氛。幾位金髮美女嚼口香糖，笑聲不絕忙進忙出。泰德‧甘迺迪一陣風似的進來，老肯簡短說明來意，大參議員一口答應全力幫忙。挺有興致的閒聊，還問我是不是王安的親戚，我說：「他是我叔叔就好了。」

甘迺迪說當年王安在麻省組公司，他協助王安請到不少政府的錢，王安電腦後來在道瓊上市。

肯尼士又帶著我們拜訪了幾位重量級參眾議員，記得有太空人約翰‧格蘭。直到老肯體力不支，我問：「你捐過大筆政治獻金給他們？」

老肯衰弱的笑著：「你應該瞭解我了，我只適當的每人捐一點，時間點最重要，捐出的錢要產生槓桿作用。」

到今天我還是不懂，投資怎麼起槓桿作用。

按照老肯的指示進行，如願請到幾筆聯邦政府經費，公司營運得不錯。

但是我半途而廢離開公司，那年像是腦袋進了水，全心要拍電影。寫了企畫案，這回可寫得完備、專業，有經驗了嘛！各處找投資人，當然沒忘了老肯，通電話，寄去企畫書。兩星期後，老肯回信：

「電影投資屬最高風險類，我對它一無所知，所以這次決定不參加。祝你好運，因為你需要成噸的好運氣。」

事後證明他說得一點都沒錯。

和老肯斷了聯繫二十多年。每次泡按摩浴缸時會想起他；短小的身軀在大浴缸中漂浮，那副表情既愜意又忘我，也帶著深沉。還有壁畫中的老賈庫西，眉頭不展，藏不住對殘疾兒子無盡的眷愛；銳敏的頭腦，為兒孫創造財富，也給世人帶來享受。培育了一位殘而不廢的企業家，老肯。

全球吸管大王的螞蟻生存學

撰文者：呂國禎、韓斌

它從敢對沃爾瑪說不，到不接肯德基、麥當勞等的大訂單，專挑小超市、酒吧、夜總會生意做，反而做到全球第一大。

找街邊小超市、小酒吧、夜總會的生意，一路吃小訂單，反而讓雙童成為全球最大的吸管公司。（攝影者．裴永宅）
一筆大訂單、二十個集裝箱貨櫃，它卻寧願不接，反而去接三、五箱的訂單，這是什麼樣的生意邏輯？

走進浙江義烏，這個控制全球一百七十萬個小商品定價的超級商城，一家吸管公司正不斷的在「吹」出吸管來。

一天做一億根，一年產出四百三十四億五千萬根，雙童日用品公司，是義烏最大的吸管公司，也是全球吸管大王；吸管價格，它說了算，而這家公司平均稅後淨利率逾一○％，比同業高出一倍，秘訣何在？

關鍵是，它敢拒絕沃爾瑪（Wal-Mart）、肯德基、麥當勞、蒙牛的大訂單。在全球，肯德基、麥當勞每賣出一杯可樂就要搭配一根吸管；在大陸，蒙牛、伊利每賣出一個利樂包牛奶也要搭配一根短吸管，這些訂單量驚人，雙童，卻敢拒絕。

見到了這家吸管大王的董事長樓仲平，身手敏捷、骨瘦如柴，早年只是一個撿破爛的黑手，十六年前，他成立了雙童，專門生產吸管兼顧內外銷。

當時，生產機器不多的樓仲平，打敗同業，接到了肯德基、麥當勞的大訂單。接單量都是一億根、兩億根起算。每筆訂單的進帳，都能讓他吃得很飽。但連續做了兩年，他發現，無論怎麼省成本、降利潤，這些訂單的毛利率都低到難以想像，一不小心都可能賠錢。

原來，跨國公司招標方式就是，一次發給幾百家吸管企業，每家企業都發標書，最低價格、品質又要好的人才會中標。推算下來，他發現只有搭一個棚子、放兩台機器，老闆天天盯著，什麼成本都省下來，只有這樣才能產生五％利潤。想擴充規模或是接其他不同的訂單，就可能會陷入賠錢的狀態。

細算這樣的得失，大訂單一筆就可以吃一年，賺錢不成問題，也不用憂愁下筆訂單在哪，每年等著大廠招標，就有生意做，但想賺大錢很難，更別想擴充。一條兩難的路，擺在樓仲平的眼前。

「不賺錢，不是我做生意的目標；不做大，也不是我經商的目的。」麥當勞、肯德基的標書又再發過來，樓仲平就乾脆往垃圾桶裡一丟，不理它了。

生存學一：挑小不挑大　不接大單只接小單、急單

撿破爛起家的他，從這次經驗，激發出他的螞蟻生存法則：當自己太弱，對手太強時，既然打不過、無法抗衡，至少可以躲在洞裡、縫裡求生，因為大象再強也踩不死螞蟻。於是，樓仲平向大象般的客戶說「不」，改去找街邊小超市、小酒吧、夜總會的生意，一路吃小訂單，反而讓雙童成為全球最大的吸管公司。

樓仲平說：「我寧願接小訂單，也不接大訂單，一個櫃（貨櫃）可以抵上十個櫃利潤，單櫃利潤三倍以上。」如果被一筆大訂單綁住，就永遠無法吃到市場中的其他訂單。 但這說來容易，真要做卻很難。首先是生產線的彈性，樓仲平訓練自己的生產線，可以同時生產三、五箱訂單，也可以生產二十個貨櫃的出口急單。

秘訣在於，雙童的生產線可以切塊生產，一般工廠，一筆訂單、一個生產標準走到底，在雙童，一天八小時生產，一條生產線卻有八到十份不同訂單，執行八個、十個不同的標準。因此，雙童生產線就好像電影院放電影，每個放映廳，銜接妥當每個標準、每根吸管的配方。

由於每個客戶的要求完全不同，螞蟻要有能力全天候、全球化作戰，適應不同地區、不同顧客喜好的能力。例如美國客戶比較挑剔，一個大箱子裡面還裝十個中箱、接著中箱子裡面，再裝十個長方形小箱子，小箱子裡共十二包吸管，每包上面都要加裝掛鈎，方便美國售貨員吊在超市貨架上，而十二包吸管裡，每根吸管又要加一個包裝塑膠袋，讓每一根吸管看上去都是好看、又食用安全。

這樣繁瑣的包裝流程，雙童的生產線都要能應付。當我們看著雙童生產線生產完美國的訂單；接著，馬上生產第三世界國家的訂單，東南亞、南美等國家的消費者不挑剔、一包吸管是一千支吸管，什麼額外包裝也沒有，從繁雜到簡單，雙童都能應付。

全球吸管大王的螞蟻生存學
撰文者：呂國禎、韓斌

生存學二：產線客製化　一年可產逾百種吸管品項

所以，光是生產一百多種吸管，連同包裝、原材料、塑膠袋的產品規格，樓仲平建立的資料就有五十張A4紙厚度，他土法煉鋼出EMBA（高階管理碩士在職專班）教的標準流程SOP。

只是這樣，還吃不了市場裡的小訂單，螞蟻雄兵的本事是能為小超市、小國家，甚至酒吧、夜總會等小客戶客製化生產。走進雙童的工廠內，一台吸管機器、一包PVC粉放下，十幾米長的吸管，像一條長龍一樣從機器中吐出，嗖！一下經過造型、冷卻、切斷、成型。指著這些機器，每天都要切換生產標準，不可能會有一筆訂單能做到下班；甚至一百多台吸管機器同時嗖嗖的運轉，吐出來的都是不同品種的吸管。

有適合吃紅豆冰沙用的匙羹吸管、也有彎曲一百多節的咖啡店用裝飾吸管，還有可分解的生物環保材質吸管，甚至可食用的印墨印字主題吸管，可根據客戶不同需求寫上不同的文字。為了應付不同客戶的需求，雙童一年可以生產超過一百個吸管品項。

吸管產線彈性大、規格多，樓仲平還有一個獨特的規定：「最大一筆訂單占所有產能的比率，不能超過五％，」樓仲平說，訂單如果占營收比率過高，客戶一殺價，毛利率也無法掌控了，因此，必須不能讓一筆訂單吃到飽。

生存學三：流程做切割　接、跟、跑單各有SOP

街頭出身的樓仲平，寧可像螞蟻一樣從地上慢慢撿東西。

甚至，他還把業務員分成接單、跟單、跑單三種形態，其中接單的業務員，成天在網路上找客戶、找小單，專門在包括阿里巴巴、環球資源網等B to B網站。

接到客戶後，跟單組就立刻接手，制定生產規畫，包括原物料採購、外殼包裝採購、生產線訂單規畫、生產線成本控制、任務分派。

小訂單的螞蟻雄兵生產方式，每塊操作流程都要切割清楚，跑單組就負責掌握實際生產流程，追蹤每筆訂單在生產線的狀況、質檢、訂貨櫃。為了應付小單、散單，為客戶散裝、拼貨櫃，摸準每一個客戶需要的時間、喜好、交期，甚至明年流行趨勢和流行色掌握。

這位黑手老闆對於業務員的考核，還有一套獨特的標準，分成利潤、良率、產值、資金回籠、風險金等五個權重。其中最重要的是利潤權重占到七○％，簡單的說，業務員必須承接高利潤的訂單，才能有獎金。

對比同業的利潤權重只有三○％、四○％，量大的業務員還是可以賺到高額獎金，但對公司卻未必是好事，樓仲平用一套跟同業完全不同的標準，讓全員知道，掌握高利潤訂單才是公司成敗關鍵。樓仲平從人性的角度，塑造了特殊的企業文化。

生存學四：備急單存量　這時價格就是自己說了算

一九九九年之後，拒絕大廠訂單的雙童慢慢的坐大，二○○一年，中國大陸受亞太金融風暴的延後影響，大陸吸管公司因為毛利過低，紛紛虧損，索性惡性倒閉。雙童乘機購併三十條生產線，一躍成為中國第一大吸管廠。

坐大之後，也就是兩年後，雙童回頭做大客戶──沃爾瑪的訂單，樓仲平笑咪咪說：「慢慢折騰、跟它（沃爾瑪）磨，等到它著急的時候，主動權就在你這邊！」原來跨國公司也有吸管供貨量吃緊的狀況；經常今天訂，明天就要發出去。

於是，雙童保持了三○％的空產能，隨時等著應付沃爾瑪等大公司的急單，甚至倉庫裡常備十個遠洋貨櫃吸管，給大公司應急。這時候，價格就不是大客戶決定了，而是雙童說了算。

雙童，證明了，一門好生意其實不光只看訂單的大小。它，就像螞蟻一樣，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專挑街邊的小超市、夜總會，最終小螞蟻也能打敗大象，成為全球最大的吸管公司。

＊雙童吸管產量3年增26％

2008年：434.5億根
2007年：381億根
2006年：342.8億根


小檔案_雙童日用品公司 [ 隱藏 ]
成立：1993年

董事長：樓仲平

'08年成績單：年營收約新台幣7億元

地位：全球最大吸管企業

終身工作，你準備好了嗎

2009-07-07 中國時報 【■莊淇銘】
　我教授未來學多年，總持續呼籲社會及政治人物，不要再停留在工業社會的思維，認為政府財政不會倒閉。其實繼冰島財政破產後，日昨美國加州財政宣布進入緊急狀態，瀕臨破產邊緣。這些，都是我們的殷鑑。

　更讓人憂心的是，我們的人口結構已漸從農業社會金字塔型態翻轉成倒金字塔。也就是說，繳稅的工作人口越來越少，領退休俸或福利支出的越來越多。請看九十三年退休年金支出達二千一百億，為九十三年的全國個人綜合所得稅收總額。九十四年至今年，則是持續攀升屢創新高。

　在這種倒金字塔人口結構下，國家財政赤字必然日益擴大，政府解決問題方法，不能停留在工業社會增加預算的思維，因為，未來沒有足夠工作人口來繳交國家所須龐大費用。要知道，人類演化七百萬年，退休制度是到工業社會後才形成的。由於工業社會大多數人進入企業或組織工作，造成勞資關係與相關社會問題。為保障勞工及離開企業後的生活，各國相繼立法訂定福利制度及退休制度。

　經建會公布，我國人口持續萎縮，預計一百年後，台灣人口將只剩下八百萬人。從人口結構快速成為倒金字塔形狀來看，許多福利保險制度將會崩解。這也是為什麼我國勞保年金出現龐大的虧損黑洞，健保巨額負債達五一一億。另外，國民年金去年十月才開辦，內政部評估，明年財務會短缺約八十億，後年則短少超過二百億。這告訴吾人，未來，政府財政無法承擔這些福利措施。

　為應付此一變局，需要新的生涯規畫。我國現在平均壽命約七十八歲。從九十至九十六年平均退休年齡約為五十五。也就是說，退休後要準備好二十三年的生活費用。如果未來勞保、健保不再有保障，那退休後的生活費加上醫療費用更是沉重負擔。準此，我早在《未來學》中提出，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一生做準備，好好規畫一生的旅程，不要讓自己成為兒女或社會的負擔。

　又有朋友問，要如何達成此一目標？回曰：很簡單算術，退休後所儲存的金錢，能養自己到人生終點。由於人類壽命持續增長，故必須推動以下兩項方能竟其功。其一，延緩退休時間。其二，規畫多項專業。延緩退休是必然趨勢，延緩退休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在原來的公司或組織繼續工作，另一種是更換工作，不管屬於那一種，其精神就是繼續工作，誇張一點說是「終身工作」。當下提出的「銀領族」概念就是在此情況下應運而生。

　然而，不是你要工作就會有工作，所以，要持續培養社會所須的專長，才能找到工作。如果將退休後準備的費用，要夠用到人生終點來看。假如平均壽命達八十歲，那一般收入的人，可能要工作到七十五歲才能退休。不管你喜歡與否，「終身工作」時代已悄然來臨了。

　（作者為台北教育大學教育經營管理研究所教授）